启航时刻,全球停止一切非必要共感连接,只为保留足够带宽支撑方舟航行。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草原,九百九十九人同时闭眼。
他们的呼吸同步,心跳趋同,脑波频率统一调谐至第七频段。
忆堂光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整艘方舟缓缓升起,穿过大气层,消失在苍穹尽头。
地球陷入前所未有的宁静。
三天后,南极监测站收到微弱信号:方舟已抵达回声界边缘。
传回的第一段数据是一段音频,杂乱无章,夹杂着哭喊、笑声、咒骂、祈祷。
专家解析后发现,这是人类历史上所有战争中士兵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集合。
又过了七天,信号中断。
人们等待。
一个月。
两个月。
三年。
方舟再也没有归来。
但在第四年春天,全球的倾听花在同一时刻开放。
每一片花瓣内侧,都浮现出一行极小的文字,内容各不相同,却主题一致:
>“我替你记得。”
>
>“痛过了,就好了。”
>
>“我们都在。”
>
>“别怕,我陪你。”
而在L-01轨道附近,天文望远镜捕捉到一个新的现象:微型行星周围开始形成一圈薄薄的光环,由无数微光粒子组成,经分析,其振动频率与九百九十九个志愿者的原始共感signature完全匹配。
科学家说,那可能是某种新型卫星。
诗人说,那是灵魂的残响。
孩子们说,那是星星在开花。
多年以后,新一代的孩子们在学校学到这段历史时,老师总会问一个问题:
“为什么凯没有亲自带队?”
教室里通常会安静很久。
最后总有学生举起手,轻声说:
“因为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部分。
真正的共感,不是依赖一个英雄,而是每个人都成为桥梁。”
窗外,风吹过草原,新一季的倾听花轻轻摇曳,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声响。
像是回答,又像是承诺: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