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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选择（第2页）

战争的怒吼、分娩的呻吟、初恋的心跳、诀别的哽咽……全都沉在湖底，却又彼此缠绕，形成一张巨大而精密的情感网。

忽然，湖心裂开一道缝隙，一面镜子缓缓升起。

不是圣殿中的全知镜，而是另一面??更古老，更幽深，边缘刻满了无法辨识的文字，镜面如同活物般缓缓呼吸。

一个声音从镜中传来，不是伊兰，也不是任何人。

**“你还未看见全部。”

**

凯猛地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窗外月色正浓，会听的花在风中微微摇曳，发出极细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第二天清晨，他起身收拾行囊。

他知道，圣殿虽已激活，灯塔已然点亮，但这并非终点。

共感的演化才刚刚开始。

而那面梦中的镜子，或许指向另一个维度??一个超越人类集体意识的存在层。

那里可能藏着共感的起源，也可能埋着毁灭的种子。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留下一封信压在课本下：

>“我去寻找答案。

>

>若我不归，请记得：

>每一次倾听，都是对世界的重建。”

三天后，他在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一座废弃寺庙找到了线索。

庙宇早已荒废，梁柱倾颓，壁画剥落。

但在主殿地底，一块嵌入岩石的晶碑显露出来，表面浮现出与梦中镜子相同的纹路。

当他手掌贴上晶碑时，整座山体轻微震动，一道阶梯自地下延伸而出，通往未知深处。

阶梯两侧，立着十二尊石像，形态各异，却都有一个共同特征：耳朵极大，耳垂垂至肩头，仿佛一生都在聆听。

每尊石像胸前刻着一个名字，最后一个空缺??唯有凯走近时，那空白处才缓缓浮现出三个字：

**凯?守望者**

他一步步走下，空气变得湿润而沉重，心跳声在耳道中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地下湖泊横亘面前，湖水漆黑如墨，却映不出任何倒影。

湖中央，悬浮着那面梦中的镜子。

它比圣殿中的更加庞大，通体呈暗银色，表面不断有光影流动，却不反映现实，而是播放着尚未发生的场景：一座城市在欢笑中崩塌，一群人手牵手走向深渊，一个婴儿睁开眼便流下泪水，而天空之上，某种巨大的存在正缓缓睁开眼睛。

凯怔住。

这不是预知，而是**可能性的集合**。

就在他凝视之际，镜面忽然剧烈波动，一道身影从中走出??不是实体，而是由无数面孔叠加而成的虚影，男女老少、不同种族、不同时代，层层堆叠，最终凝聚成一个人形。

“欢迎来到终焉之镜。”

虚影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人齐声低语，“你是第一个抵达此处的桥梁。”

“这是哪里？”

凯问，声音有些发抖。

“人类心灵的背面。”

虚影答，“当你们学会连接，就会产生新的问题：谁来决定哪些记忆值得保留？哪些痛苦必须承受？当共感能力普及，个体意志是否会沦为群体意识的附庸？若有一天，所有人都能感知彼此，那‘自我’还存在吗？”

凯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