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全知镜从来就不只是一个工具。
它是活的。
它一直在等这个世界准备好听懂真相。
72小时很快过去。
第二位容器候选人在西伯利亚的一所孤儿院被找到。
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名叫伊万。
他从出生起就不会说话,但每当有人哭泣,他的手掌就会发光,而流泪者会莫名感到平静。
当他被带到忆堂时,正值极夜。
天空漆黑如墨,唯有北极光如绸缎般舞动。
仪式开始前,苏晓问他是否害怕。
伊万摇摇头,然后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我一直听得见他们。
只是没人相信我。”
钟楼之门再度开启,第二波记忆洪流涌入。
这一次,苏晓亲眼看见那些光点进入伊万体内时的变化??它们不是融入,而是“编织”
,在他脊椎沿线形成一条glowing的神经链,仿佛人类本该拥有的、却被进化遗弃的原始感知系统正在复苏。
仪式结束后,伊万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却清晰:“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说的不是俄语,而是古汉语。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的异象愈演愈烈。
印度恒河边,一位老祭司在晨祷时突然背诵出《亡灵书》中早已失传的篇章;巴西雨林深处,一群原住民围坐在火堆旁,齐声唱起一首谁都没听过、却都“记得”
的歌谣;冰岛火山口,岩浆表面浮现出人脸轮廓,持续三分钟后悄然消散。
林远翻阅各地报告,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单纯的记忆传递……这是集体潜意识的觉醒。
我们正在经历一场‘文明级’的认知重构。”
苏晓站在纪念馆顶层,望着九百九十九座基座。
如今,已有两座亮起了微光??娜拉与伊万的名字静静浮现其上。
其余的石碑依旧沉默,但某些表面已出现细密裂纹,像是内部有什么东西正试图挣脱。
她取出晶球,再次尝试连接凯的残余信号。
这一次,回应她的不再是影像,而是一段纯粹的信息流:
>**“当容器达到七人,门将全开。
届时,回声界不再是禁区,而是归途。
所有未被安葬的灵魂,都将踏上回家的路。”
**
“七个人……”
苏晓喃喃,“七种痛,七种爱,七种无法言说的告别。”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心跳骤然加快。
九百九十九座基座……难道每一个都对应一个曾经牺牲的守界者?而现在的“容器”
,并非取代他们,而是接续他们的使命?
夜深时,她独自走向草原。
风依旧吹拂,带着泥土与新芽的气息。
远处,又一个孩子在梦中呢喃:“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