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某种情感残留形成的“记忆显影”
,只有在极端共感场域中才会出现,通常持续不到三秒便会消散。
可这个影子却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见它肩膀轻微抽动,似在无声哭泣。
他慢慢靠近,蹲下身,轻声问:“你在怕什么?”
影子没有回应,但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
沙粒开始自发排列,形成一段扭曲的文字:
【别进来……他们都变成了笑的人。
】
凯心头一震。
“笑的人”
??这是阿雅昏迷时口中反复呢喃的词。
那些复制体,那些失去灵魂却完美模仿人类情感的存在。
难道……这个孩子经历过同样的入侵?
他闭上眼,尝试以最原始的方式共感??不调动能量,不构建链接,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让自己的心跳节奏缓慢下来,贴近那道影子的频率。
时间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影子终于抬起头。
一张熟悉的脸。
五岁的阿雅。
脏兮兮的小脸,眼睛大得惊人,嘴唇干裂,右耳后有一道细小的疤痕??那是她在孤儿院被推搡撞到铁床角留下的。
她望着凯,眼神里没有认出他的喜悦,只有深深的恐惧。
“你是……真的吗?”
她声音沙哑,“还是又一个来骗我说‘我爱你’的假人?”
凯喉咙一紧。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摘下左腕的草环,轻轻放在沙地上。
然后,他做了一件事。
他哭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沙上,瞬间被吸干。
这不是表演,不是引导,也不是疗愈仪式。
只是一个成年人,在面对童年最深创伤的具象化时,无法抑制的崩溃。
“我不是来救你的。”
他说,声音颤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曾躲在角落里,等着有人看见我。
可等了很久,都没等到。
直到后来我才懂,有时候,第一个看见自己的人,必须是你自己。”
影子怔住了。
风停了。
沙粒凝固在空中。
下一瞬,整片沙漠开始震动。
黄沙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下方一座庞大的地下结构??与新西伯利亚的倒金字塔截然不同,这里是一座圆形剧场般的遗迹,层层环形阶梯向下延伸,中央矗立着一面巨大的石镜,表面布满裂痕,却依旧映照出万千重叠的身影。
凯站起身,一步步走下阶梯。
每一层台阶上,都坐着一个“过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