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边守着,关岁理烧得发沉,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一时间只觉得五内俱焚,他只觉得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甚至是惶恐的,他不敢想关岁理这场烧究竟要烧到什么时候。
他在一边躺下来,紧紧裹着关岁理,半刻不敢闭眼。
隔一段时间,季开就会给关岁理换布,顺便再试试关岁理的温度,可直到半夜也还没有恢复。
他索性拿出了最后那颗药,他烦躁地想看说明,想知道这药还能不能再吃一颗,可一看,才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标注,他甚至怀疑这玩意还在不在保质期内。
可是没有办法,关岁理的脑袋烫得简直要炸掉,他只能扣出来,喂给关岁理。
关岁理在睡梦中紧咬牙关,仿佛跟他作对一样,药一直喂不进去。
他索性一口含在嘴里,合着水一起渡了过去。
关岁理含糊着挣扎,都被他不留情地压回去,他撬开了关岁理的嘴唇,一托关岁理的后颈,将药一点点,不容拒绝送进了他的喉咙。
听着耳边响起吞咽的声音,他才稍微放下了心。
他再次抱着关岁理,真诚地祈祷,希望关岁理能好过来。
好在天快亮的时候,关岁理的脑袋终于降了点温度,他仿佛刚刚挨过一场酷刑,整个人都有种虚脱的疲惫。
他劫后余生紧紧抱着关岁理,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亲爱的,你可真会折腾人。”
他心满意足,抱着关岁理眯了一会儿,又出去给关岁理收拾吃的。
于是关岁理醒来,就见到季开端着一个石碗进来,袅袅冒着热气。
关岁理浑身有点软,肚子叫了一声,就要起来吃饭,可一动,季开就赶紧过来拦住他:“你歇着吧,别动了。”
季开有点不情愿,半响一咬牙,才把石碗推过来,里面面包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谷物被煮成了一团,水又快煮干了,第一眼一看,简直怀疑那是一锅泥。
季开难得挫败:“我想着多煮会儿,没想到就成这样了,”他拿回去,“算了,我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什么软的食物,给你找些来。”
关岁理却难得心软了些,季开眼下一片青黑,也不知道多早就起来了。
他捏着碗边,没让季开拿走:“我饿了。”
季开后知后觉松了手,关岁理竟然真的盛了一勺奇怪的糊糊吃了下去,立刻脸色就有点噎得慌。
季开本来惊喜,见状也立刻去抢那个碗:“算了算了,我自己吃吧。”
关岁理坚持咽下去:“给我拿瓶水。”
季开就给他一瓶水,关岁理就着水,一口口吃完了一碗糊糊。
季开听他一口口吞咽,时不时咳嗽几声,尴尬非常,恨不得把之前的自己拉出来打死,问问是不是脑子有病。
可是关岁理愿意吃,他又很高兴,关岁理是怕他白忙一场难过吧,其实完全不会,他是个很明白事理的人,不能吃的东西就该扔掉。
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现在高兴。
不过他怎么就能出这种错误呢?他不是很聪明的吗?
他在一边吃着自己干巴巴的早饭,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挫败,最后都平复下来了。
能听着关岁理的声音,一起吃早餐,他只觉得,关岁理活着真好。
吃完东西,季开有些纠结:“我们今天得赶路了,你的烧只是压了下去,根本没退掉,我们不能等了,得赶紧拿药。”
季开望向头顶,那个数字2毫无变化:“这一关应该是个长期关卡,我们得做好准备。”
“可是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你更严重,但我不敢把你留在这里,希望你理解。”
关岁理已经从床边站起:“走吧,我的身体我清楚,这点路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