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里,时间仿佛已经凝固。
那些代表著龙国科学界最高智慧的大脑们,此刻已经彻底“宕机”。他们像一尊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呆滯地坐在那里,目光空洞,仿佛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多余的生理活动。从风、到水、到光、到地、再到海,李铭用五个环环相扣的宏伟计划,如同五记无情的重锤,將他们毕生建立起来的知识殿堂,砸成了一片无法修復的废墟。
军方的大佬们,则在经歷了从震撼到狂喜的过山车后,此刻正沉浸在“地心炉”计划带来的巨大军事价值中,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战爭的全新形態。
整个会场,呈现出一种冰火两重天的,诡异而又割裂的氛围。
所有人都认为,这应该就是终点了。
这场持续了数小时,足以载入史册的“技术匯报”,这场对人类现有科技文明的“降维打击”,终於要落下帷幕了。
然而,那个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间的年轻人,那个仿佛从未来穿越而来的“魔鬼”,却再一次,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李铭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全场。他看到了专家们的麻木呆滯,也看到了將军们的狂热兴奋。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前面所有计划的气势,都匯聚於此。
“各位首长,各位专家。”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电流,瞬间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让那些已经“死亡”的神经,不由自主地再次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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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了风,有了水,有了光,有了地火,有了潮汐。我们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庞大到足以支撑起一个全新文明的电力。”
“但是,电,无法被装进口袋,无法被加进坦克的油箱。它被禁錮在冰冷的电线里。它解决了『有和『无的问题,却没有解决『远和『近,『静和『动的问题。”
李铭停顿了一下,给了眾人一个短暂的,却又无比沉重的思考空间。
“我们如何將西部戈壁上,正午阳光產生的亿万度电,送到千里之外,正在黑夜中潜行的潜艇里?我们如何將深山地底,那永不枯竭的热能,注入到正在前线衝锋的坦克引擎中?”
他的问题,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特別是军方的大佬们,他们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了。是啊,地心炉虽好,但只能固定在一个地方。他们的军队,他们的武器,是要移动的!他们依旧离不开对石油的依赖!
李铭看著他们瞬间变化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所以,我们需要一种『介质。一种能够將所有能源形態,都完美打包、储存、运输,並隨时隨地释放的,终极能源载体。”
他猛地一挥手,电子沙盘上,之前所有的计划图都缓缓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简单到极致,却又蕴含著宇宙终极奥秘的——水分子模型。
“现在,我將向各位介绍,『天工开物计划的真正核心,是串联起所有计划的『龙脉,是这一切的最终答案。它的名字,叫做——”
李铭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庄严与肃穆,仿佛在宣告一个新纪元的开启。
“『青龙计划!”
“青龙?”统领喃喃自语,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他隱隱感觉到,这最后的一环,或许才是李铭真正想要展示的,那张顛覆世界的终极底牌!
“『青龙计划,就是氢能產业链。”李铭的雷射笔,点在了那个水分子模型上,“我们將利用前面所有计划產生的,庞大而廉价的电力,去电解我们这个星球上最丰富的资源——水。”
“將水,分解为氢和氧。”
“然后,我们將氢,作为我们未来的『血液,输送到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领域!”
这个构想一出,那些本已麻木的专家们,仿佛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瞬间“活”了过来!
“荒唐!简直是荒唐透顶!”
一位白髮苍苍的化学家,猛地站了起来,他指著李铭,气得浑身发抖:“用电去电解水製造氢气,然后再用氢气去发电或者燃烧,你知不知道这中间的能量损失有多大?!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每一次能量转换,都必然伴隨著巨大的熵增和能量损耗!我们辛辛苦苦发出来的电,起码有一半,要浪费在你这个『脱裤子放屁的愚蠢循环里!这是犯罪!是对国家资源的极大浪费!”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所有专家的响应。这一次,他们的质疑,不再是基於经验的缺乏,而是基於最基础,最不容置疑的物理学铁律!
“没错!有电为什么不直接用?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还有安全问题!”赵司令也回过神来,他想起了某些可怕的传闻,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氢气?那不就是个会走路的炸药包吗?!把它储存在罐子里,装在车上,装在船上?那跟抱著一颗隨时会爆炸的炮弹有什么区別?!一个微小的火星,一次轻微的碰撞,就可能引发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这……这简直是噩梦!”
“储存和运输,根本就是无解的难题!”一位工程专家补充道,“要么用几百个大气压的高压气瓶,那跟炸弹没区別。要么就得把它冷却到零下二百五十三摄氏度,变成液態氢!先不说我们根本没有这个技术,光是维持这个低温所要消耗的能量,就比氢气本身蕴含的能量还要多了!”
质疑声,此起彼伏。这一次,他们的质疑中,不再仅仅是技术上的不解,更多的是对安全性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极度担忧。
他们觉得,李铭的最后一个计划,终於彻底暴露了他“疯子”的本质。他不仅要挑战科学,还要挑战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面对著这几乎要將他吞噬的,混杂著愤怒与恐惧的声浪,李铭的脸上,却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似於“怜悯”的表情。
他內心在想:“终於到了。这是最后一课了。跟他们解释什么叫『质子交换膜,什么叫『非贵金属催化剂,什么叫『iv型储氢罐……他们是不会懂的。那就让他们看吧。看一看,水,是如何裂变为火,又是如何,温柔地,变回水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按下了遥控器。
“首先,是能量转换效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