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像养纨绔一样养着我,可却要求我处处要跟墨清濯一样优越出色!”墨不染提到那个名字,唇角都在颤,“无论我做什么,在墨禅钧眼里永远都比不上他。”
“墨清濯。”路远寒问,“是你大哥吗?”
墨不染垂下眼,冷声:“是个很讨厌的人。”
路远寒见不得他难过,喉咙一阵阵发紧,直白道:“我是故意的。”
墨不染思绪还没收回,一愣:“什么?”
“你不是问我今晚是不是故意挡在你后面挨那一下的吗?是,我是故意的。”路远寒语调坦然,“我好像惹你生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哄你,就想受伤让你心疼。”
墨不染笑意浮在眼底:“你觉得我心疼了吗?”
路远寒薄唇张了下,声音略迟:“。。。。。。大概有。”
带他回家,还帮他擦药,哪怕让他再捱十下也是愿意的。
墨不染泛红眼尾轻挑:“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路远寒犹豫几秒,声音落寞:“我影响你谈恋爱了。”
“滚蛋。”墨不染抬脚踢了踢他腿侧,“赶紧起来去客卧,我要睡觉了。”
“能不能睡你房间?”路远寒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他,“我没办法一个人在外面入睡,不管是宿舍、酒店还是朋友家,房间里必须有人我才能睡着,否则就算再疲惫也不行。”
墨不染将信将疑:“哪来的怪毛病?”
“没骗你。”路远寒眸光倏忽沉下,“前几年被毒贩绑上货轮,关在船舱用来囤积物资的窄仓里,一待就是十几天,可能那时候留下创伤后遗症了。”
墨不染从没见过路远寒在他面前示弱,晚上宋知微那些话又像电影片段般诡异的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想睡我房间可以。”他探身捞过沙发上一件上衣丢过去,“穿上这个,别把药油蹭得到处都是。”
路远寒两指挑起来一看,是他睡裤同款的新之助短袖开衫。
然而——
无所谓。
只要能睡在这里,就算是让他穿丁字裤他应该都会假装挣扎考虑一番,然后勉强同意。
房间温度处于穿睡衣刚好不用盖被子的舒适,墨不染开了床底的悬浮氛围夜灯,两人并排躺着。
路远寒十指交叉枕在脑后,身体舒展,两只脚踝交叠搭着,从吸顶灯视角看是极长的一条人。
“我最近怎么总是碰上凶杀案。”墨不染偏过视线,“明天想去爬山,找个寺庙烧烧香,要一起吗?”
“。。。。。。嗯。”路远寒模模糊糊应了声,“近郊清潭区有个云隐寺,香火很盛。”
过了半天都没听到回应,他微转过脸,染崽已经侧躺在枕头上睡着了。
他睡觉喜欢侧趴着弓起一条腿,两只手蜷握着搭在枕头旁边,不出半小时已经横七竖八地换了三四个姿势。
路远寒深邃眸光隐在黑暗里,定定地看了很久。
直到感觉整个房间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才渐渐收回满屋倾泻的悸动。
他浑身泛着一股发麻的细密电流,沉浸地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体温。
一种从未有过、很难形容的感觉怦然蔓延开。
愉悦、紧张、千百种情绪急速轮转着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