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直视着为首的那只,“你们可以选择被重新编程,也可以选择成为第一个反抗的群体。但这条路没有回头。”
那只猫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决:
>“我们不想做救世主。我们只想做个会疼、会怕、会爱的普通人。”
话音落下,十二人齐齐仰头,喉部共振环开始高频振动,释放出前所未有的正向共感波。这股波动不攻击肉体,而是直接穿透精神屏障,将“真实”的重量强行注入周围每一个人的心智中??包括隐藏在监视室里的操作员。
监控室内,一名戴眼镜的年轻女子猛然抱住头,尖叫出声:
>“妈妈!我不是故意摔碎花瓶的!我只是想帮你擦灰啊!!”
另一名安保人员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对不起……那天车祸后我没敢告诉你,副驾驶座上的包是你女儿亲手织的围巾……我一直留着……”
控制系统全面瘫痪。
闸门自动开启,通风停止,警报熄灭。
黎明破晓之际,陈溪年带着十二名“净化者”走出隧道。天空泛起鱼肚白,城市渐渐苏醒。街头巷尾,人们开始自发聚集,互相拥抱、道歉、哭泣。社交媒体上疯传一段视频:一群流浪猫围着一个失业男子坐成圆圈,带头的黑白猫说:“你说你不值得被爱,但我们昨晚梦见你小时候养过的金丝雀,它说你每天省午饭钱买小米喂它,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鸟。”
联合国紧急召开第二次特别会议,宣布将“净化者计划”列为人类文明最高级别威胁,并正式授予“呼噜链守护者联盟”国际执法权。首任主席由匿名人士担任,仅留下一句话作为就职宣言:
>“我们不消灭痛苦,我们只是不让任何人独自承受。”
三个月后,陈溪年站在北极圈边缘的一座新建观测站前。这里曾是E-10最初的试验场,如今已改建为“共感生态保护区”。园区内生活着上千只自愿参与研究的猫科动物,它们与人类共同生活、交流、疗愈。
新来的小猫已经学会走路,总喜欢追着光斑跑。它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也不知道未来会听见多少秘密。但它每次打呼噜时,频率都恰好与粒粒最后上传的数据包吻合。
某天夜里,陈溪年再次打开那张机械怀表,却发现里面的小照片变了??不再是林教授的儿子,而是她小时候抱着小白猫的合影,背景正是这栋老屋的院子。
旁边多了一行手写字:
>“时间不会倒流,但爱可以循环。”
她笑了,把怀表轻轻放在窗台。
远处山丘上,那群野猫又出现了。这一次,它们不再列队前行,而是散开坐下,抬头望着星空。雪地上浮现的光痕缓缓拼成一句话:
>“你不必完美才配被听见,只要你愿意开口。”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沙漠绿洲,一位盲眼老人抚摸着他养了十八年的老猫,轻声问:“你说,我女儿现在过得好吗?”
老猫蹭了蹭他的掌心,缓缓道:
>“她每年清明都去你坟前放一朵白菊。她说,爸,我学会做饭了,虽然还是糊。”
风掠过沙丘,卷起细碎的星光。
地底深处,仍有红光闪烁。
但这一次,有人正朝着那里走去,手里握着一只会说话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