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张氏:“柏儿这是要做什么?”
陈均柏:“带人回兰馨阁。”
母子二人目光对视,陈均柏面若寒铁,而陈张氏一张脸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众人纷纷退出柴房,只将这对母子同黎阳留在战场之中。
屋内沉寂,只听陈均柏沉声道:“母亲,我说过,黎氏的银子都是儿子给的。”
陈张氏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她都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吧。”
“母亲慎言。”陈均柏冷冷出言打断。
陈张氏却不理他,“你这新妇在镇上同那宴楼掌柜勾勾搭搭,尤自不够,还收下那掌柜给的银钱。这些她都同你说了吗?”
转而又语气和蔼道,“柏儿,若非如此,母亲又怎会大张旗鼓将人抓来。我瞧这女人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趁她还没有给陈家惹出更大的祸事之前,发卖了吧。母亲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为了陈家好。”
“你胡说!我都说了我同周掌柜是清清白白做生意的!你凭什么说我们有首尾!”黎阳被捆着,中气不足,一句话停了两回才算是喊完。
她立刻转眼去瞧陈均柏,“你别听她的,上回栽赃我偷陈宅银子,这回又泼脏水说我同周掌柜不清不楚,分明什么证据都没有。”
陈张氏不同她对话,对着陈均柏道:“这回可不是我胡说。那墨莲是你身边的丫鬟吧,也是你指派了她跟在黎氏身边,这黎氏同那掌柜之事便是墨莲亲眼所见,她就是人证。
你只需派人在这女人身上搜搜,瞧瞧是否有不明来路的银子便知晓真假了。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你还要袒护她不成?陈家的脸面你不要了?难不成这偌大的陈家竟还不如这丫头来得重要?”
这一番话,将整个陈家扣在陈均柏的头上,似是今日他敢放了黎阳,便是对陈家的背弃一般。
黎阳听了愤愤道:“你休要诓他,怎么就不要了陈家的脸面。我分明什么都没做,我同周掌柜就站在宴楼门口议事,能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
墨莲躲得老远偷偷跟着我们,看不清也听不见,说的都是她自己的猜测。我的银子是我同周掌柜合伙做生意的结银……”
“你可别叫人笑掉大牙了,就凭你还会做生意了……”陈张氏高声打断她,转而又对陈均柏说,“柏儿,这事你就别管了。这般不守妇德的女人,我是断断容不得她留在陈家,回头娘再替你寻一门好亲事就是。”
闻言,陈均柏眉头一跳,瞧着陈张氏皱眉不语。
陈张氏见状,走到柴房门口,高声宣布:“将人给我看好了,今日这黎氏若是逃了出去,你们也不用呆在陈家了。”说完,就扶着孙嬷嬷扬长而去。
“不是,陈均柏,你不会信了她的话吧?”黎阳有些无语,“陈均柏,你倒是说句话呀,她这是栽赃,是陷害,是胡说八道!”
对方也不回答她,只是走到她身前蹲下,似是下定决心道,“你且在柴房委屈一日,我定会想法子救你出去。”
黎阳愣住:“什么意思?你不是陈家少爷么,你只要说句话不就能放我出去了吗?什么叫想法子救我出去?你不会是信了那番鬼话了吧?”
见着男人不说话,黎阳声音愈发拔高:“陈均柏!你说话!王八蛋,你给我说话!”
而男人只是站在她身前,拧着眉头俯视自己,始终一言不发。
门外,紫烟听得屋内争执,翩翩然进了柴房,走到陈均柏身旁。
她瞧了瞧二人,又蹲下身子将黎阳身上检查了一下,扭头对站着的男人说道:“陈总商,先将人松了绑吧,你瞧她这手腕上都磨破了。”
见陈均柏同意,她喊过下人给黎阳松了手脚的捆绑。下人不敢解了黎阳腰上的麻绳,对上陈均柏如刃冰眸,一时僵在当场,“少爷,若是全解了,回头少夫人跑了,没法向夫人交代啊……”
紫烟上前细细检查了一番道:“劳烦嬷嬷替少夫人稍稍宽松了一些,叫人今夜能歇息一宿,如何?”
那仆妇听后,一番思忖,依言而行。
黎阳这才察觉到手脚细嫩皮肤都叫麻绳捆出了红印,更有几处在自己挣扎之时已经磨出了血痕,一阵阵刺痛如小针般密密麻麻,登时心中委屈涌出,湿红了眼眶。
身前之人似是无奈,叹气道:“今日之事母亲态度坚决,若是坚持放了你,便成了母子对抗,对你更是不利。现下无法放你出去,你暂且在此委屈一日,我会想办法的。”
陈均柏蹲下身子看向她的眼神静似深潭,将人心神都吸了进去。
得了这番话,黎阳心头那团怒火这才熄灭不少,只是绵绵密密的委屈仍是缠得她腹中发酸,缩成一团。
她皱眉噙泪,抬起脸看向身前之人认真发问:“那你说,你信不信他们说得,是不是觉得我同周掌柜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