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没有。”席白钧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抬手间蓝宝石袖扣折射出幽幽寒光。至于闻泽留下的话……他瞥了眼闻喜那攥着协议用力到泛白的手,决定暂时不提。
空气凝滞的刹那,闻喜眨了下眼,泪珠毫无预兆地砸落,在合同上洇开一小团湿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年轻的女alpha喃喃着,似乎不敢相信,那个最疼爱她的哥哥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哪怕是一句话。
那双清亮桃花眼里蓄满破碎的水光,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一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被遗弃的孩子,可怜得令人心惊。
席白钧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形容觉得好笑,却也愈发笃定自己的决定。比起此刻的误解,好友的原话怕是会更伤人。
挤出几滴泪后,瞧着席白钧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闻喜恹恹垂眸,一路奔波而来的困顿和失望,让她脸色透着股病气的苍白。
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什么一掷千金什么对钱不在乎,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吝啬。
虽然闻泽死不死的无所谓,可他好歹也是为了救席白钧死的,给她一些实质性的补偿怎么了?她刚刚都那么真诚的质问了,结果他居然毫无反应?真不是个东西。
席白钧在太多人的脸上见到过这种希望破灭后的苍白颓败,从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现在闻喜脸上出现,他却有些异样的不忍,这让他感到有些新奇。
注意到她干涩的唇瓣,席白钧递去一杯水。看来好友说得没错,闻喜确实过分依赖他。
闻喜毫不客气地接过,清甜的蜜水滑入喉咙,很快缓解了口舌的干燥,后味还隐约带着股暗香。
有钱真好,连喝的水都和别人不一样,可越是这样她的心情越是不好。
情绪的剧烈波动让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
闻喜零花钱有限,买不起什么好的抑制贴。刚刚分化不久的她,还不能熟练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也还没来得及告诉闻泽她已经分化,该涨零花钱的事。
甜腻的湿汽中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清苦,像是夏日暴雨将至前湿润的花香。
席白钧眸光微讶,对她没有控制好信息素的这件事感到意外。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的进步,不管是抑制贴与抑制剂的普及,还是关于abo构造的深入研究,早在十多年前,现代社会已经半脱离了曾经被信息素支配头脑的现象。
如今在外人面前暴露信息素,是很失礼的行为。闻喜知道,可她还是不爽。
席白钧凭什么用那种惊讶的眼神看她,搞得好像她是一个笨蛋。
更何况这又不是她愿意的,他要是在赔偿方面大方一点的话,她也不会生气,不会生气的话她会这样狼狈吗?
信息素的味道愈发浓郁了。
隔着廉价的抑制贴,闻喜烦躁地按了按后颈的腺体。
正当她准备继续用力时,手腕被攥住了。
“哪怕是alpha,也应该善待自己的腺体,”席白钧俯身,从抽屉里取出一盒抑制贴。
rx,很贵的一个牌子,据说贴上去后能把信息素遮的干干净净。闻喜在网上看到过它的宣传,一片下来,能抵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
闻喜伸手去接,席白钧没给她:“我帮你,你看不到。”
这有什么看不到的,闻喜皱了下眉。虽然她不熟练,但并不代表不会。可席白钧只是沉默看着她,没有给她的意思。
难道这种很贵的抑制贴,用法也和便宜的不一样吗?
摸不着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闻喜又懒得站起身,把自己往他的旁边挪了挪,然后低下头。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从小到大,她总能轻易指使别人去帮她做事。贴个抑制贴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更何况这是他主动要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