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手心儿频频冒汗,慌忙去摸遥控器调音量,直到耳边全然安静下来,才转了转汗淋淋的脖子,往贺承铮房间瞧了一眼……
好在他睡得沉,这一刻,似乎还有呼噜声冒出来,白友杏听了一会,才缓缓松了口气,把头重新扭回这电影院似的大屏幕前,动了动腮帮子,咽下一口巧克力。
客厅里安静极了。白友杏拽了拽毯子,又盯着屏幕里正默然进行的激烈桥段瞧了两眼,过了一会,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大了一格。
这样的夜晚,倒比看痛哭流涕的张无忌爽快些。从前没正经看过,如今一看,越品越觉得刺激,一时跟着手脚心儿发烫,心也跳得麻酥酥的。
真不赖啊……
不知过了多久,这部片子才短暂告一段落,白友杏松口气,笑意盈盈地伸了个懒腰,拉了拉腰背,一抬眼,忽的发现电视边的墙上映着一个高大黑影,正一动不动地靠在那,不知靠了多久。
她怔愣片刻,那黑影突然开口了,“好看吧。”
白友杏忽的一回头,四目相对间,贺承铮抱着胳膊友好一笑,“学会了?”
一瞬间恍惚被雷击中,那人却兴致斐然地晾着上身,慢悠悠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又把人抱到腿上跨住,还好意地拿小毯子给她盖了盖,才幽幽道:“真不知道是你憋坏了还是我憋坏了,大半夜的吃独食。跟自己老公也见外啊?”
贺承铮披着一身难得的好趣致,边说边捞起她仅有的一只软腕子,在自己颈边扇风似的撩了撩,见她手指吓得缩起来,又攥着她的手,揉着拳上一颗颗圆圆的指骨,瞧着她笑了。
顿了顿,又道:“很想么。这才几天,着急了?”
视线滚烫,白友杏只觉得身上热得难受,心里又怎么想怎么对不住他,羞愧片刻,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地扑到他身上,牢牢抱住贺承铮说:“我不急,也不想,而且一点也不憋,你别想多了……”
她偏着脑袋,一张脸挤在他肩窝里,又使劲把身子往他赤裸的胸膛上送了送,只想让贺承铮感受到她的真心不掺水。
吞吐间,又渐渐觉得身下坚巨,别扭异常,迟疑片刻,白友杏从他身上慢慢爬起来,撑着掌下硬挺的肌肉,往贺承铮腰间的浴巾处瞥了瞥,不久,忍着哭意道:“起,起效了?”
更阑人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怒吼骤然划破寂夜:“白友杏!你他妈是抱着守活寡的心嫁给我的?”
一只手颤幽幽地捂住了这张嘴,有姑娘哭叫:“你小点声啊……”——
作者有话说:小杏看张无忌:好难看!
看动作片:好男,看!
别人打呼噜:困的。
老贺打呼噜:装的。
第72章
这个贺承铮竟然没病……白友杏一边下楼晒太阳,一边仍在回忆这谣到底怎么造的,昨晚她回屋后一直失眠,早上李小朵又发来信息说她今天有客人,不能跟她相约了,白友杏一时兴致缺缺,只好一个人慢悠悠散着步,独自前往。
刚下楼拐了个弯,就见到个眼熟的男人侧立在五号楼的阴影下,明明是一身西装笔挺,大衣却被他勾着搭在肩头,落得一股闲散。
他与人一句一应地说着话,虽看不见对面那人的样子,但白友杏听出那温柔缱绻的声音正是李小朵。一男一女,话语间吞吞吐吐,又涉及生活起居,总有些隐秘之意,白友杏要往那走,却又怕突然冒出来,引起小朵不必要的尴尬,日后不好相处,想了想,还是收住脚,想等人走了,她再经过。
李小朵是在送别,“风大,把衣服穿起来走吧。你工作忙,不用总来看我,我很好。”
“嗐,一脚油。”他含混地一应,又抬头,“吃的,喝的,缺了就给我打电话,想下馆子也跟我说,咱们有车,也不能光用来跑医院。”
“嗯好,我都是自己做,一顿不落,没受委屈。”
“也别累着。”他稍停,“没几天就过年了。”
“嗯,你也快放假了吧?”
“就这两天。”
她浅浅一笑:“忙了一年,终于能休息休息了。”
“是。”男人止语片刻,略显吞吐,又说:“三十那晚,我回家跟父母过。”
李小朵匆匆接话:“我明白你意思,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你没明白。”男人抬头笑了,“跟我去我家吧。你这样,不光我一个人不放心,谁的年也过不好。”
“不用了,我真的可以,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不然我在这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到时候我来接你。”
“不用了,刘科。真的。”李小朵那么温柔的姑娘,犟起来,竟听着这样坚决,“你单身,把我带家里算什么?你爸妈年纪大了,再怎么解释我的来路,他们心里也不会安生。一年就过一回年,你跟家里人好好过,对我来说,总归是和寻常日子一样。”
他却笑了:“小朵,你看我,像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这个叫刘科的,说话总带着股漫不经心,语气不逼人,却也不像在打商量,他沉默片刻,道:“行,这个不急,你慢慢考虑,还有几天,你要是有更好的去处,我也不拦你。”他望着她,“但你跟亲戚借的钱,年前该了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