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现在所处的只是白塔底层?还有高层人员啊……
她知道白塔很大,很多地方自己都没涉足过,也没有要去探索了解的想法。
每天就在宿舍、食堂、向导区,三点一线地履行自己的轨迹,宛如一个只被开放了某些楼层权限的npc。
就像从前,她也知道那个世界很大,却不得不困在家里,偶尔出门也很难离开那一亩三分地。
她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从一始终,没有改变。
赫尔曼看她走神,以为她动了念头,继续道:“你之前完成过跨级链接,帮A级哨兵净化过,可以让时诺把A级向导组长的位置给你,这样你就是向导部的副部长,就有资格进入高级议会。你每天那么不辞辛苦地在他面前说他好话,他不会连这点都不帮你。”
她兴致不高,恹恹地说:“唉,也不要把别人的生活想得太轻松了,工作哪有不累的。”
赫尔曼:“但应该比你轻松,我没听说过有人开会把自己开晕的。”
冬晴嘴角抽了抽:你是在跟我讲冷笑话吗?
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想办法,冬晴还是心存感恩,对他说了声“谢谢”。
赫尔曼不适应地抿着唇,低低“嗯”了一声。
又在桌子上趴了三十分钟,睡也睡不着,冬晴简直无聊得头疼。
一想到自己那么多排班都被推了,她更是压力爆增,放出精神体想给自己减减压。
“什么情况,怎么褪色了?”
冬晴看着飘在空中,不再发荧光绿,反而灰扑扑的,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小球,自言自语道。
赫尔曼同样看着那东西,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敢相信地问:“这是什么?”
“我的精神体啊。”冬晴没看到赫尔曼有些崩裂的表情,担忧道,“它以前还是绿色的,现在怎么变这样了,是因为我精神力透支吗?”
赫尔曼垂头揉了揉眉心,显然被这惊骇世俗的精神体威慑了一下,又“嗯”了一声。
“好吧。”冬晴只能道。
她把灰色小球捏在手里,玩了没一会儿,脑中突然闪过什么,眼睛一亮:
上次怎么没想到,她的精神体就很适合当狗狗玩具啊,可是瑞尔不在——
狗倒是另有一条。
冬晴犹豫了一会儿,估算着自己被弄死的可能性,大着胆子问:“赫尔曼队长,你能不能也把精神体放出来,然后我把这球扔出去,你的精神体……”
“不可能。”赫尔曼掀过去一眼,咬牙切齿地打断她。
冬晴立马坐成小学生:“好的,我知道了。”
她觉得赫尔曼刚刚那眼其实是在问候她:你是不是想死了?
没法子,唯一的联机对象拒绝了她的邀请,只能自己一个人单机玩。
冬晴后仰躺倒在椅子上,拿精神体当弹力球,往天上抛,好几次粘在天花板上,差点下不来。
又这么自顾自地玩了半小时,她觉得自己再这么闲下去,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于是作为没办法的办法,她在时诺的办公室里溜达起来。
路过一大叠文件的时候,竟然在里面看到一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
上面有三盘五子棋,是上次监视失控的赫尔曼时,冬晴自己和自己下的。
时诺向导竟然连草稿纸都不扔,好环保,她想。
上次一个人玩是因为时诺和伊莱都在忙,而赫尔曼在失控边缘,她不敢瞎招惹。
但今天……
冬晴俏咪咪地扭头看了身后的赫尔曼一眼,其实也没有到完全不好说话的地步。
于是她将那张草稿纸抽出来,又找了两支笔,带着重新燃起的对生活的希望,回到桌边。
她在赫尔曼冷淡询问的眼神里,冲他抖了抖那张草稿纸,不太确定地问:“赫尔曼队长,你知不知道,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