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竟然不是梦里的画面?那一定是疯了吧?
关节处的皮肤已经被咬破了,血珠染在她的牙上。
脚边的杜宾犬不太熟练地蹭着她发抖的小腿,可她已经什么知觉都没了。
真是疯了才会看到这种东西吧?这到底是不是梦?她不是死了吗?
对了,她是死了,死了……
“叮咚!”
一声门铃将她惊醒,涣散的眼瞳也在一抖后重新聚焦。
没有等她问,门外的人就自报家门:“是我,赫尔曼。”
冬晴猛地站起身,这才看到指侧的一点血迹,迅速用拇指抹掉,过去开了门。
赫尔曼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进她的静音室。
然而冬晴此刻没有半点招待的心情,自顾自地重新坐回沙发上坐下。
她把脸埋进自己的右手手掌里,一闭上眼就全是那种恶心的画面。
静了好半晌她才开口:“我这样就算被污染了吧?”
“嗯。”赫尔曼垂着眼回答,他今天话格外多一些,“向导也会被污染,但没有被净化的先例,所以很多跟队向导在污染达到临界点后就会被加入出任务的黑名单了,否则一旦失控,是救不回来的。”
真的好痛苦啊……
赫尔曼的话她早就没有在听了,整个人像是被扔进全是粘稠浑浊不知名液体的大桶里。
爬也爬不出去,还要眼睁睁看着那种恶心东西腐蚀自己。
槽……疯了……她想回去……
这种东西要怎么面对,又要怎么忘掉啊。
这帮人竟然动不动就要和这种东西打交道吗?
这一刻,冬晴想起,她曾经以轻松或玩笑的口吻讲过的很多话,关于哨兵、关于污染、关于这个世界。
她懊悔得连对不起三个字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要对谁说。
作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来者,虽然不能完全责怪她。
但她想时诺说得很对,起码、起码要有点敬畏心。
想吐……她不会要死了吧……还不如去死呢。
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景象,试图盖过那狰狞的场景:
她想回去,她想见甲方妈妈……
还有谁吗?她想见……
脑中乍现一道声音,离她最近,最清晰。
清亮的,足以驱散污浊。
她知道了,她要见那个人,她必须见他!像阳光一样的人,会把她照亮的。
冬晴猛地抬起头。
她发现赫尔曼似乎一直在动嘴说话,但她一个字也没听见。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她一把抓住赫尔曼的手臂,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瑞尔……瑞尔他在训练吗?能不能让他过来?”
她看见赫尔曼似乎不再说话了,她看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要从里面看出什么来,她也分辨不出他的眼神是什么情绪,她只看到他点了头,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