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丸二缘
面对孟雪琪的怒容,孟雪姝丝毫不怵,直接朝她反问道:“难道我们不该对这些将士心存感激吗?”
孟雪琪闻言,望着孟雪姝,突然冷笑了一声:
“大姐姐,你是在跟我说什么笑话不成?我堂堂宰相家的嫡孙女,吏部侍郎的千金,那些臭当兵的,也配我感激他们?!”
“朝廷又不是没给他们发军饷,他们既然领了军饷,那打战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眼见雅间里气氛越来越凝滞,这时跟在孟雪琪身后伺候的王嬷嬷开了口。
她朝孟雪姝笑着打圆场道:“大小姐,您和我家二小姐都是自家姐妹,何必为了一些不值当的外人,而和我们二小姐起龃龉呢?”
对于王嬷嬷和稀泥的做法,孟雪姝神情冷清,直接开口道:
“就是因为同属姐妹,我才出言提醒。祖父、祖母多次耳提面命,让我们出门在外,需谨言慎行,不可倚仗家世,恣意妄为!”
“二妹妹刚才那些狂言,若是被外人听到,保不齐御史台的诸位御史大人,便会上奏参祖父和二叔一本,弹劾他们身为朝廷命官,却对家人疏于管教,以至于家人言辞狂悖,妄议有功将士!”
本朝的开国皇帝很是重视国家监察体系,因此赋予了御史台极大的权力。
举刺不避乎权贵,犯颜不畏乎逆鳞。*
御史大夫们可以弹劾百官,乃至上疏劝谏帝王。
在先皇执掌朝政时,甚至还出现过御史弹劾宰辅,以至于宰辅被革职失势、抄家流放的情况出现。
孟雪琪本就对孟雪姝刚才出言反驳自己的行为很是恼怒。
现在听到孟雪姝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语,她更是瞬间勃然大怒,“啪”一声重重拍了下桌案,站起身怒瞪向孟雪姝:
“好你个孟雪姝,你说够了没有?!我不过是说了那臭当兵的几句,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孟雪琪说到这,又冷笑了一声,神情轻蔑地俯视着坐在椅上的孟雪姝:
“还是说,你是生怕我们大家不知道你孟大小姐自幼长在祖父祖母的膝下,所以才故意动辄就搬出祖父祖母的话来教训人?”
孟雪姝的父母在她年幼时,就接连病亡离世。
孟家大房如今就只剩下孟雪姝这么一个孤女。
所以,孟雪琪的这一番话语,无异于是故意当众揭开孟雪姝的伤疤,然后还要往上面再撒一把盐。
孟雪姝望向孟雪琪的眸光,霎时间变得冷似冰霜。
她薄唇微张,直接朝孟雪琪说道:“你若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没错,大可现在就尽管去外头说道这事!我倒要看看,最后下不来台的,会是谁!”
孟雪琪本来还在为自己刚刚回怼孟雪姝的话而感到得意畅快。
现在听到孟雪姝这话,她当场就气得涨红了脸。
孟雪琪不是瞎子,她自己也能看到,底下道路两旁挤满的那些百姓,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殷切与灿烂的笑容。
每当有西北边军经过,欢呼声与呐喊声,便像是一波推一波的海浪,层层叠叠,绵延不绝。
那些久久不绝的沸腾声浪,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动。
孟雪琪不用想都能知道,如果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传到了外面,那么孟雪姝刚才所警告的那些,很大可能就会变成现实。
那些天天恨不得自己能青史留名的酸儒御史,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能拿她当筏子的好机会。
但让性情高傲的孟雪琪在此刻向孟雪姝低头,孟雪琪又着实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
她梗着脖子,朝孟雪姝继续嘴硬说道:
“孟雪姝,你少拿这些话来吓唬我!就算凌戈和西北边军深得民心又如何,谁不知道圣上忌……”
“孟雪琪,你给我住嘴!我看你真是昏了头!隔墙有耳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晓得吗?!”
孟雪姝这时猛地站起身来,低声呵斥着打断了孟雪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