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几人乐呵呵接过饼,推开厚重的宫门放行,“这一闻就是陆夫人做的,香的很。”
陆蓬舟瞧着几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声往皇城中迈步进去,宫内长街上三三两两的小太监和宫女排成一列低垂着头,手中捧着东西往各宫门里去侍奉。
他一路往乾清门行去,走至半路忽听得午门城楼上的隆隆的鼓声敲响,已是五更天大臣们入金銮殿上朝奏事的时辰。
长街不远处依稀传来车辕徐徐滚动的声响,能在这皇城中乘轿撵的,只有当朝天子一人。
太监宫女们闻声纷纷止了脚步,一个个嘘声大气不敢出退至墙角处,跪伏在地上叩拜。
陆蓬舟忙跟着俯首跪地,他将额头恭恭敬敬贴在地砖上。
他伏在地上,眼睛透过与地面的一丝缝隙,只看见近百双人的脚从他身前走过,陛下轿撵碾过地砖的声音冷冰冰的震耳欲聋。
待陛下的行驾拐过长街,声音彻底消散,他才和那些太监宫女从地上起身。
他走动起来迎面吹来的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陆蓬舟才知觉自己颈间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从前听父亲说过有朝臣面圣时吓的腿脚发软,跪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只觉得好笑,如今置身其中才知天家威仪是何等森严。
陆蓬舟抬起手背抹了抹汗,不敢再耽搁快步赶到了乾清门前。
“徐大人。”他摆起笑脸向侍卫首领徐进打了个照面。
徐进的家世显赫,天下未定时谢徐两家便连了姻亲,徐家是新朝的肱骨之臣,颇受倚重。
不过这位徐大人人品忠厚,为人谦和,他在侍卫府几年受了这位徐大人几次照拂。
徐进一只手握着腰间的刀柄,朝他点了下头,“正等着你呢,随我来吧。”
“是。”
陆蓬舟领命跟在徐进身后,走至乾清门西角的一处位置。
“日后你便在此处值守。”
徐进抬手指了指地面,停顿一下道:“本官知你在侍卫府勤学刻苦,只是……你年纪尚轻,不妨先在此位置历练几年,日后自有到乾清宫前值守的时候。”
陆蓬舟满心知足笑着向徐进颔首拜谢,“卑职得入宫门本就是蒙受天恩,不敢奢求其他,日后定会恪尽职守。”
徐进点头道:“今后按规矩在此轮值便可,御前的差事不必旁的,守好乾清宫的规矩,尽心当值便是,闲杂之事少说少听少看。”
“多谢徐大人提点,卑职定会谨记在心。”
他转身走至西角处站好,同身周的侍卫一样板正着脸,睁圆了眼珠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
只站了一炷香的工夫,足足像过了两个时辰,他的眼皮重的直往下坠。
乾清门前静的连鸟雀声都没有,他听闻陛下喜静,日日有侍卫蹲在屋檐上驱鸟。能让一只鸟兽都飞不进来,有这般身手也只有侍卫府的张泌了。
张泌并不比他年长几岁,却是一顶一的武学奇才,在侍卫府待了半年便得命去了御前当值,侍卫府里无人不知晓他的大名。
陆蓬舟百无聊赖抬起眼珠朝屋檐上望着瞧,寻了几个屋檐都没瞧见张泌的身影。
正低下头时,一处屋檐背处飞出来一块小碎石,从天上当啷落下一只折了翅的麻雀。
很快有小太监出来将坠下的麻雀捡走。
他仰头朝屋檐上的那身影一怔,这暗器他便是再苦练上十年也不一定能学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