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纳了新妃说不准往后就不再眷顾陆侍卫了,陆侍卫心里不急么。”宫女们小声笑着逗他玩。
“嫔妃与臣下是两回事,再说。。。。。。”陆蓬舟止了声在暗自腹诽,他倒希冀陛下寻位爱妃来,那样便没工夫再来挑他的不是了。
宫女们见他低头不语,更来了兴致出言逗他的趣,一时间欢声笑语。
陛下从浴池中起身时,已是天色近晚。那道旨意想来已是阖宫上下知晓,陛下心中隐隐想瞧一瞧那侍卫会作何反应。
这一瞧没看见旁的,正远远的看见那侍卫旁若无人同几个宫女围在一处嬉笑打闹,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热闹,眉开眼笑似掉进什么蜜罐子一般。
还将那只手抬起来给几人招摇。
陛下才刚在池中平息下的心绪,一瞬又被眼前刺眼的一幕搅的翻江倒海。
他用力将窗子摔上,脚步在地砖上踩得极重,声气却轻飘飘的阴冷:“陆侍卫看样子很是招女人喜欢。”
禾公公见势不好,小声劝和:“陆侍卫只是寻常爱同人说笑,他还是惦念着陛下,刚误以为陛下龙体有恙,还急着要去宫外为陛下寻大夫呢。”
“他惦念朕?朕看他掉进女人堆里如鱼得水,比在朕跟前要欢喜百倍。”陛下气的脸直抽,“这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禾公公心里明镜一般,陛下这是气自个剃头挑子一头热,打生下便是千尊万贵养大的人物,向来只有旁人上赶着求他眷顾,哪有令陛下折面子的时候。
这陆侍卫又是白纸一张,想必从未留心过陛下的心思,处处触陛下的霉头。
今夜恐是又要倒大霉了。
说来这陛下也是没道理,连自个都在此举棋不定,明里暗里的气却是一回没少生。
“朕觉头昏不畅,去将他给朕唤来,让他用那只手再来好好给朕按一按。”
陛下俨然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禾公公心焦擦了下手心的汗,埋着头忧心忡忡往殿外去召人。
陛下压制着心中腾升的火气,自知不能再这般自欺欺人下去。
他对那侍卫生了欲念,不想被旁人沾染那么一星半点。
陛下在心中认了这事,反倒忽的平静下来。
他镇定坐着命人从库里寻出陆蓬舟的记档随手翻了翻,这侍卫在他跟前求饶,一口一句让他饶过的陆家原不过只是个不打眼的六品小官。
如此低微的出身,怪不得这侍卫没什么骨头,他一厉声便伏在地上只会磕头,见了银钱又两眼放光。
那侍卫那日所说的,陆家的一切皆是他赐予,着实不假。
他是天子,想要这么一个人,为何不可。
何苦这样憋闷委屈了自己。
他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唯独他这一个。又不必担心因此乱了朝纲,或许得了这人,也就解了心结不再去想了。
要怪这侍卫生的招人的眼,贺家姑娘见一眼他便魂牵梦绕,宫中的太监宫女见了他也喜欢,连一向沉稳的徐进都对他颇为照顾,可见并非是他身为君主心思不正。
是这侍卫不经意的勾引人,一切都得怪他自个。
陛下静静摩挲着纸面上生旧的字迹,四年前记下这侍卫的名字,已是他天恩浩荡。
眼下让他报一点恩,不算过分。
只不过在这种事上陛下素来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若是强逼着这侍卫委身于他,那他这堂堂天子与乡野的草莽流寇又何区别。
他要让这侍卫心甘情愿的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