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停下步子,他却往前迈了一大步跪的离陛下近了几寸。
“不知陛下召卑职前来所为何事。”
陛下仰面靠在龙椅上,手指揉着额尖,生硬的问:“你何名何氏?”
那侍卫声中带着喜气,试探着将头抬起:“回陛下的话,卑职郑珪。”
“郑氏,是礼部郑常侍之子。”
陛下将摆正脸,瞧见郑珪忽的笑了一下。
郑珪更不避忌,全然扬起脸生怕陛下看不清他:“陛下记性好,家父正是礼部常侍。”
陛下面无波澜站起身一步步走至他身前,郑珪更是大胆不经意间又向陛下挪过去了一点。
陛下陡然间一阵恶寒,满面阴云震怒道:“谁给你的胆子僭越,郑常侍在府中竟是如此教养儿女的!”
“陛。。。。。。陛下。。。。。。”郑珪声音颤了下,但心绪依旧镇定,“卑职初次得陛下召见,心下荣幸万分,一时间忘了规矩。”
“这些是何人教与你的。”陛下眼底是压不住的嫌恶和阴翳。
郑珪仍不舍的将脸低下:“并无旁人。”
“来人。”陛下冷冷命了一句,门外几个身着重甲的侍卫踏着沉重的步子进内。
“这张脸着实让朕看着生厌,如此僭越罔上,便拖下去赐黥刑。郑常侍教子无方,贬为潮州刺史,郑氏一族永不得回京受任。”
郑珪一下子傻了眼,听着陛下的旨意煞白了脸色。
那姓陆的三天两头逾矩犯上,凭着那张脸却屡获上恩,郑珪自认生的不逊陆蓬舟多少,为何却落得这般下场。
“陛下待陆侍卫分明不是如此。。。。。。这旨意不公。”
陛下冷笑一声:“你还敢提他,陆侍卫今日在宫门前的事,旁人皆是三缄其口,你倒是伶俐敢借着此事出头,在朕面前挑拨他的是非。怎的?若是他一辈子沉寂在侍卫府,你便能在朕面前东施效颦了不成。”
“陆侍卫举止恭敬谨慎,为人清正仁善,你岂可与之相比。”
“陛下。。。。。。卑职心生妄想,求陛下宽恕。”郑珪痛哭流涕被人一路拖出殿门,不死心高声喊着的求饶:“求陛下恕罪——”
殿内外的一众人被郑珪惨烈的呼喊吓得不敢抬头。
自陆侍卫深得圣宠,乾清宫里里外外的侍卫个个是心生艳羡,弄得人心浮动。上有所好,下必施行,如今在侍卫府中一干人不想着精进武艺,倒琢磨着在镜子前粉饰面容,希冀得陛下一睹青云直上。
如今这郑珪的下场便摆在眼前,这念想在今日便是彻底断了。
陛下将陆侍卫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乾清宫上下听的字字分明,今日在心头烙下一了结结实实的印,陆侍卫是得罪不得的贵人。
任凭什么家室,得罪了陆侍卫,不照样是顷刻间跌落尘泥。
陆蓬舟被郑珪的叫喊声弄的惊醒,他坐起来一眼瞧见地上的炭盆烧的红旺,一小太监窝在角落里打盹,屋子里暖呼呼的。
“陆大人醒了。”小太监张开眼过来蹲在地上给他穿靴子。
陆蓬舟忙弯腰推开他:“不劳烦公公。”
“外面这是什么声。”
“陛下召了个侍卫进殿,奴才听声像是那侍卫触怒了陛下。”
陆蓬舟猫着腰眨了几下眼,让小太监将脸凑近小心问道:“陛下一直都脾气这么不好吗?怎成日的不是罚这个就是发落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