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没有虫能比他这位上将更准确的知道飞船降落的时间和位置。
顿了一下,翡泊斯问道:“怎么了吗?”
那双维森喜欢的漂亮的红眼睛带上了极其纯粹的困惑。
“我可以原谅你之前的行为。”想抽他信息素的事,他也可以原谅他。
维森抿紧了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翡泊斯不明所以,只以为是之前的相处有什么地方让维森不舒服了,于是他顺势应下:“我很抱歉,我会努力不再犯,感谢您的原谅。”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维森低哑出声,本来是玉石般冷脆的声音因为含了太多情绪变得哑。
挽留我。
快挽留我。
说不舍我,我就会留下。
维森死死盯着对面那薄而浅却柔软的嘴巴。
他本来以为他不会再喜欢他了,但随着真正离开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他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
他是上将,也就是说,离开了这个飞船之后,他们就再也永远永远没有交集了。
这个后知后觉发现的想法像玫瑰的种子迅速在他内心扎根,发芽,开花。
玫瑰锋利的刺无时无刻不把他扎得鲜血直流,扎得他疼痛,但那些短暂而深刻相处的记忆,不同时间在他脑中定格的翡泊斯却像开到绚烂的花,美貌又让人渴望得到,无时无刻不蛊惑他做点什么将这朵玫瑰花摘下。
翡泊斯曾和他说过信息素后遗症的事,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患上了信息素后遗症的患者,他希望靠近他,希望被留下,希望以后的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交集,希望可以再看见他。
“没有。”静默很久,那张薄唇终于还是以淡然的姿态说出了让他头顶之剑落下的话。
翡泊斯·格里西安,好狠的心。
维森周围的空气明显瞬间变得颓然。
翡泊斯感觉到刚刚只是轻轻缠绕着他,这边蹭蹭那边蹭蹭的冰川信息素好像被他激怒,格外用力缠紧了他的全身,好似想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留下标记才肯罢休。
维森攥紧了手。
明明这次是他先开口说以后没有往来,但临到头,后悔的也是他,希望被留下的也是他。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和他交易的对象是翡泊斯,但更是那身担重任的皇室长子,是被称为帝国重器的帝国上将翡泊斯·格西里安。
他动了心,便是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一输再输。
果然,只有不在乎的人才能赢。
不管是人是虫,都是这个道理。
多次祈求,除了被笑舔狗,更是破碎了一地的尊严和高傲,却也等不到对方一次地回头。
“上将没有话想和我说,我倒有话要和上将说。”维森笑了起来,笑得极其灿烂笑意却不及眼底。
“请讲。”翡泊斯常带着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神情完全消失了,神色沉了下来,看见这样的维森,他的心口好像被硬生生开了一枪,有种极其强烈的慌乱感,好像有极其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了。
“我们以后。”维森直直看着翡泊斯,翡泊斯也直直望向他,维森再一笑,话中是掩盖不住的冷然,“我们以后,千万不要见面了。”
维森说完,也不顾他的表情,利落转身离去。
他可不想看见他完全无所谓的表情,他的心已经够疼了。
20多年来从来没有谈过感情,没对任何人有过心思,没想到刚来到虫族,什么高科技都还没体验到就体验到了失恋的痛。
最后四小时。
一个在书房看了半天文件都没翻一页,脚边躺着一个昂贵的陶瓷物件的尸体,应该死于旁边虫某个瞬间失控的精神力。
一个在大厅拿着机械元件用力旋转,发出的低气压连本来想抓紧最后时间让雄虫阁下帮他们签个名,并想告诉他他们都很喜欢他的一众军雌都不敢靠近。
伊利亚当时从翡泊斯办公室出来后在走廊遇见了维森,听见他找翡泊斯忙给他指了路,以为这最后的相处能让他们两个回心转意,让他们上将成功抱得美雄归,没想到出来后,两个气压一个比一个吓人。
吓得他躲在角落不敢劝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