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也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精神病,当街捅人,被人按在地上的时候还在笑。”
唐枫听的一头雾水。
什么血?什么捅人?
还没等他想明白,出门前那种莫名的糟糕感又涌上心头。
那个方向,好像是秦钊去停车的方向。
不能,绝对不可能!!!
唐枫下意识的否定,但身体仿佛不受控似的,浑浑噩噩的抬起脚,跟着人流方向涌去。最后,他看到了那个后心插着一把水果刀、倒在血泊中、和他穿着同款白色羽绒服的人。
对唐枫而言,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周围人的惊恐和讨论,仿佛一出舞台上的黑白哑剧,没有声音,没有色彩。
除了那一抹刺眼的红。
曾几何时,唐枫问过自己,如果秦钊离开自己怎么办?结果想来想去,他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秦钊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他们从小陪伴着彼此一起长大,会一起变老,一起死去。
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秦钊离开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和他有说有笑讨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突然间,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们还没有想好怎么和爸爸坦白,没一起变成百岁老人坐着轮椅去社区领鸡蛋,也没有在病床前握着彼此的手、说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
他们什么都没能做到,就要被迫分开。
唐枫拒绝接受这个结果。
他把自己关进屋子里,拉上窗帘锁上门,谁也不见谁也不听,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有时安静一整天,有时突然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唐沛荣没有办法,去学校给他办理休学手续。
整整一年,唐枫都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
转眼间,又是一年新年。
明明是个阖家团圆的节日,唐家上下却死气沉沉,哪怕装饰再多的红色也没法改变这种令人几乎窒息的氛围。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就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唐枫打开了房门。
与一年前相比,唐枫的头发长了很多,人也更加清瘦。他抬眼看向各处的红色,神色淡淡的,“又过年了,真好。”
唐沛荣接到管家的电话,原本的会议立刻中断,急匆匆的赶回家看儿子。
唐枫缓慢转头看向爸爸,片刻后,逃避似的垂下眼,“爸,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