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观洲刚支起身,夏燃已经一手撑在他身侧,另一手向床头柜伸去。这事发生得挺快,两人的动作都很迅速,几乎铃声响起便同一时间行动,导致最后就成了夏燃大半个身子几乎像是罩在尚观洲身上一样。
两人都愣了一会,夏燃没想到尚观洲这么快就醒了。而尚观洲没想到的就更多了,向来转得快的脑子也停摆了。
铃声响起的第一秒,他的手本来已经摸到了夏燃的手机,可后来铃声足足响了六秒才被人关掉,而且最后还不是被尚观洲摁掉的。
夏燃又向那边挪动了几分,几乎整个人贴在尚观洲身上,手指在屏幕上一划,闹钟停了。
若有若无的古茶香在未散的睡意里悄然漫开,尚观洲屏住呼吸,却怎么也压不住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
那声音甚至盖过了刚才刺耳的闹铃,此刻在骤然安静的卧室里,残余的心跳,每一下搏动都清晰的让人心慌。
尚观洲低头,仓促地别开脸,与身上的人拉开距离,“我去洗漱。”连出口的声音是哑的。
夏燃茫然地睁着惺忪睡眼,看着尚观洲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明所以地在床上发愣。
直到第二轮闹钟响起,他才算彻底清醒,盯着尚观洲已经消失的背影,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神逐渐变了颜色。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阻隔贴,贴在后颈。他睡相不好,昨晚贴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掉了。
夏燃深呼吸一口,努力用繁琐的日常填满自己的脑子。
他首先得给安心做好一天的饭,然后去上班,上班的空闲时间还要找可以在周末和调班的休息时间能做的兼职。
他要先还完钱,才能攒钱给安心看病。
他要好好照顾安心,等那个女人从监狱里出来。
他要……
他不要想起尚观洲。
算了,夏燃穿好鞋,拖着步子往厨房走,他要做的事简直太多了,要做的都做不完,哪顾得上不要做的。
浴室传来水声,夏燃停住脚步,望向磨砂玻璃后模糊的身影,胸口莫名有种被堵着不出气的感觉。
尚观洲,你离我远一点行吗?
你远一点,我就可以不用艰难地控制自己,不用每次清醒后,反复地后悔已经做过的事。
但可悲的是,夏燃现在快连后悔的力气都没了。他和白晨的约定已经结束,尚观洲现在的靠近又算什么?他自己,又算什么……
夏燃早上没有做早饭的习惯,但今天尚观洲在,他还是勉强抽空做了两人的早饭,当然还是很简陋。
索然无味的白粥和随意拌的凉菜,仅此而已。
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