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久违的拥抱来得太突然。熟悉又渐渐陌生的气息在深夜里格外清晰,安静得让人眼眶发热。
“怎么了?累了?”尚观洲抽出口袋里的手,一手环住夏燃的腰,一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
夏燃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鼻尖蹭过尚观洲的衬衫。他心想,该累的人明明是尚观洲才对。
最后一班落地宣城的航班在凌晨一点,这人肯定是从那时候起就一直等在这里。
“怎么不……联系我?”夏燃声音闷在衣料里,“联系”两个字说得格外艰涩,不知是在说今晚,还是更久之前的那些日子。
“太晚了,一开始怕打扰你休息了。”尚观洲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来了才发现你还没回来,以为很快就能等到的,结果……”
他顿了顿,叹息声里带着心疼,“真是太幸苦了,我们夏老师。”
房门“滴”的一声解锁,两人却还像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
夏燃死死攥着尚观洲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他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像他,明明知道这段关系早已不是单纯的感情能维系的了。
那么多未解的谜团,答案分明就在这个怀抱里。可他就是不敢问出口,像个自欺欺人的赌徒,宁可守着虚假的温情,也不敢直面真相。
但该问的必须问,该断的必须断。
安心不能出事,他夏燃也绝不能做谁的地下情人。再喜欢也不行,他他妈得先活出个人样来。
夏燃狠了狠心,推开尚观洲,通宵拍戏的血丝在眼底蔓延。
他直接就扯出来前两天他们俩那电话里的事,“不是说见面聊吗?俞筱颜到底怎么回事?”
夏燃知道自己卑鄙,他现在就是拖着不想聊他们俩的事,所以先聊别人,因为聊他俩的事指定崩,再聊俞筱颜尚观洲还给不给个话都不一定了。
尚观洲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你一定要这么关心别人吗?”
“她不是别人,”夏燃一字一顿,“她救过我。”
“那白晨呢?”尚观洲突然发难,“他也救过你?他也比我重要是不是?重要到你回林城第一晚就得泡在他的酒吧?”
“你跟踪我?”夏燃猛地抬头。
“我没——”尚观洲闭了闭眼,硬生生改口,“这不重要。你提前一天到,却没和我说?”
夏燃盯着他看,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他说,对,我提前一天就到了,看到了你和别人的订婚照,听说你正在陪着家人聊订婚细节,所以我就去喝酒了,喝得他妈差点死过去。
最后他只是别过脸摇了摇头,“你不是发消息让我别来吗?我以为你有事,正好他叫喝酒。”
“嗯。”尚观洲应得轻描淡写,转身时拳头却在身侧攥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