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君并没有惊讶,这个结果比她预想的好太多。
“那我的孩子呢?”她终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喉咙不自觉发紧。
空气突然凝固。尚观洲的眼神让林奕君想起冬夜里的蛰伏已久狼,只待一个时机就会扑杀掉所有人。
“……那你不如也杀了我。”林奕君心跌到谷底。
“你误会了,”尚观洲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虽然他也不过才刚毕业不久。
“陈澍只是带他去做了个小手术,”他看了看腕表,“应该快送回来了。”
消失了将近一个月,现在却语气平平地和她说只是要做个小手术?
林奕君猛地站起身,真丝裙摆扫过茶几:“你……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尚观洲的目光落在那只檀木盒上,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自己看吧。”
林奕君颤抖着打开盒子。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液体中漂浮着一个完整的腺体,在顶灯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粉白色。
唱片机里的钢琴曲正好播到最激昂的章节,林奕君膝盖一软,跌坐在了地毯上。
◇
都杀了
尚观洲名义上的弟弟最终还是分化成了alpha。
尚观洲没要他的命,只是让人摘了他的腺体。这已经算仁慈了,至少在他看来是的。
尚永华确实销声匿迹了,可他留在集团内部盘根错节的势力,却像后山旧房墙上的爬山虎,看似全都枯萎了但根系深埋,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天复活。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连根拔起的。
尚家出现了第二个alpha。这件事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集团里那些蠢蠢欲动的眼睛会怎么解读这个信号。
但尚观洲不会给他们揣测的机会。
夏燃或许永远都不会理解,一个刚分化三天的十二岁孩子能有什么威胁?他多无辜啊,连信息素都还控制不住,甜腻的柑橘味飘得满屋都是,就被按在了手术台上。
夏燃要是知道,大概又会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陈澍打来电话时是某天清晨,尚观洲正站在窗前,看着晨光一点点染红天空。电话那头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夹杂着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
“……不要!求求你们——”
二楼突然传来开门的动静。尚观洲抬眼,看见夏燃打着哈欠一瘸一拐地走出来。那人显然还没睡醒,忘了自己脚伤已经痊愈,右腿还保持着受伤时的习惯,虚虚点着地面不敢用力。
“……嗯?”夏燃看见尚观洲时明显愣了一下,“这么早起起来当门神?”
“工作的事情,陈澍那边有时差。”尚观洲面不改色地挂断通话,把哭喊声掐灭。
夏燃哦了一声,撇了撇嘴,自认为很小声地吐槽:“谁都得迁就他呗,天王老子都不一定有他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