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他猛地刹住脚步,眼神僵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儿,为什么不在办公室待着?”
这句话像块冰砸在地上,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夏燃明显怔住了,睫毛轻轻颤了颤,他没听过尚观洲用这语气和他说话。
“我……”夏燃慢了半拍,手指揪了一下袖口:“我听外面有人说跳楼……想出来找你。”
尚观洲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他过于担心夏燃会因为任何事情对他产生偏见,进而两个人又重新回到过去那种剑拔弩张的关系。
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已经软了下来:“对不起,是我着急了。”
夏燃摇摇头表示不在意,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所以,跳楼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清楚,”尚观洲扫了眼公司内骚动的人群,“我正要去现场看……”
夏燃马上说:“我跟你一起。”
尚观洲拧了一下眉,看到夏燃执拗的眼神,败下阵来。有些无奈道:“好吧。”
顶楼天台的风像刀子般锋利,能割破人心。
尚观洲攥着夏燃的手推开铁门,听见楼下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几名保安瘫坐在天台边缘,脸色惨白地往下看了两眼。
尚观洲松开夏燃,大步走向围栏。
地面上,救护车的红灯刺眼地闪烁着,一个鲜红的色块躺在警戒线中央,像被摔碎的番茄。人群聚集,隐约传来成片压抑的哭声和议论声。
“人呢?”尚观洲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保安队长踉跄着后退,一回头,发现是尚观洲,神情变得更加慌乱。
“已,已经跳下去了……”保安结结巴巴地回答,“是……上次空难遇难者的家属,听说她丈夫在那趟航班上……”
尚观洲下颌绷紧,眯起眼睛又往下看了一眼,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和记者正试图突破警察设立的防线。
这段时间尚氏集团一直处在风波中心,媒体都紧盯着这块肥肉不放,这次逮到机会肯定会蜂拥而至。
他们得立马离开公司。
尚观洲迅速转身,却看见夏燃僵在原地,脸色比飘过的云还白。
“我们得走了。”他重新抓住夏燃的手腕。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呜咽被风送了过来。
夏燃猛地转头。
在天台角落的排风口阴影处,一个褪色的蓝布襁褓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避风处。里面的婴儿满脸涨红,正用尽全力抽泣着。
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掖在婴儿的襁褓边缘。
夏燃松开尚观洲的手,大步走过去,捡起纸条。
上面只有几个难以辨认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