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夏燃的手即将碰到尚观洲的瞬间,尚观洲猛地侧身闪过,肩膀和脖子同时避开夏燃的手,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悬在半空的手僵住了。夏燃皱眉,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尚观洲高竖的衣领上,那里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大半脖颈。
“我”尚观洲欲言又止,表情很快恢复平静,再开口也只是无痛无痒地问“还有事?”
“你能不能,也先别出去,那个,我……”夏燃支支吾吾,半天编不出个像样的理由。
“好。”
尚观洲答应得干脆,仿佛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两个人又坐回沙发两侧,并排坐着,中间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分界线。
夏燃如坐针毡,干脆起身走向流理台,拿起只玻璃杯,“喝水吗?”
尚观洲先是摇头,又迟疑着点头。夏燃懒得追问,直接倒了两杯。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尚观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燃倒水的动作顿了顿,内心有些无语,还真是所有人都逃不过这种烂俗的重逢场景。
“还行,”他转身,玻璃杯在掌心转了个圈,挑了半边眉毛,“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话问得轻佻,却没什么深意。分手以后很多事情夏燃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尚观洲会不会在乎他,会不会监视他的行为和近况,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前提是这个人别活生生杵在他面前。
但尚观洲明显会错了意:“上次在你们拍摄的别墅附近,是夏天生日,陆翊鸣在那里办派对。”
夏燃听着尚观洲的声音,思绪却慢慢飘远。
过去尚观洲会解释吗?好像从来不会。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也不是渴,纯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给自己找点事做,虽然有些窝囊,但是分手七年再和前任待在一起,夏燃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从容。
不过幸好,尚观洲看起来,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你头……”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
“你对夏天还挺好的。”
又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甚至还像过去那样。
过去他俩要是互相抢话,夏燃是从来不会让尚观洲的,他总会不管不顾地加快语速,把自己原先要说的话重新说出来,而尚观洲从来都让着夏燃。过去就静静地让他先说,而现在他要礼貌地请他先说。
尚观洲听完回他:“你当初说过的,既然决定了,就要给他一个家。”
“这是在点我不负责?”夏燃挑眉。
尚观洲抬眼,眼里闪过一丝宠溺的无奈:“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燃不知从哪摸出颗硬糖,低下头,咬得嘎嘣响。
尚观洲咽下后半句话,转而说:“夏天很想你。你可以来看他我不会出现。”
糖渣在舌尖化开。夏燃笑出声,这谎撒得真够拙劣。他离开那会夏天还不到半岁,能记得住什么,还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