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酒真能浇愁吗?”
“愁是什么?”
“不知道。”
“我看说不定梅子汤也可以浇愁。”
“或许凉茶也可以。”
“岭南的凉茶好像很有名。”
“明年暑天我煮给你喝吧。”
“凉茶也要煮吗?”
“凉茶不是凉的。”
“啊?那为什么叫凉茶?”
“你喝过就懂了。”
……
几日后清早程曜灵到掖庭,给阿白也送了个哨子,不过其上并无花纹,只刻了个小小的“白”字。
程曜灵折了截树枝,在地上画画,想教阿白有危险被欺负了就吹口哨,起码可以用声音震慑别人。
结果画技太差,画成了四不像,烦躁下写了几个字,没想到阿白竟然看得懂。
她惊喜地跟阿白写字交流,知道了阿白的字是她娘教的,阿白也不是天生聋哑。
但程曜灵说要给阿白请太医治,阿白却极干脆地拒绝了,说她是罪臣之后怕牵连程曜灵,而且现在这样很好,隔离尘嚣,反而清净。
程曜灵一想也是,又说要教阿白练武,强身健体,结果“身”字还写错了,被阿白指出来中间多写了一个点。
有点丢人,她摸摸鼻子,小声为自己辩解:
“九妘的‘身’字就是这么写的,谁让大央的‘身’跟它长得那么像,连意思都一样,搞错也不奇怪……”
说着说着她有些失意地闭上了嘴巴,又想九妘了。
阿白问她说什么,程曜灵写:夸你字写得好。
阿白写你撒谎,程曜灵看着阿白那双黑沉静寂的眼睛,忽然有种阿白其实什么都听得到的错觉。
她晃了晃脑袋,说回正事,写下一行字:所以你到底跟不跟我学武。
阿白点头。
程曜灵试了试阿白底子,发现她很有天赋,身法什么的都在其次,主要是力气奇大,哪怕搁男子里也算翘楚,这在程曜灵所见的大央女子中实在罕有。
程曜灵不想浪费这个好苗子,所以没急着教招式,而是先从最基础的体力耐力眼力开始培养了。
于是阿白扎起了马步,程曜灵在她身边转着圈儿指导纠正,阿白很快就做得丝毫不差了。
程曜灵闲得没事,开始自言自语地念叨点废话:
“你说你有这把子力气,怎么会一直被人欺负?还被推进湖里差点死了,我真是想不通。”
“你身上这裙子真碍事,但也没办法,大央女子的衣着装饰好像都这样,啰里啰唆的,尤其是礼服,麻烦死了。”
“……秋儿还说要送我支海棠簪子,讲实话,比起簪子,我更喜欢暗器,你说她手那么巧,为什么不试着做做暗器呢?”
“听说有些暗器可以做得特别隐蔽,面上花里胡哨跟首饰一样,其实别有机关,还淬了毒,一击毙命。”
“不过淬毒也太狠了,要是伤错了人,岂不是难以挽回,我看还是不淬毒的好。”
……
又说了会儿话,看时辰差不多了,她嘱咐完阿白再扎半个时辰马步,便返回大吉殿。
半路遇到杨之华,以为程曜灵刚入宫,叫她走快点,先一起去看看阿云隹。
程曜灵是看过也喂过猫才跑去掖庭的,这会儿跟杨之华慢慢走着,说不急,已经照顾过了。
杨之华对她另眼相看:“你在课业上也不曾如此勤勉用功,可见对阿云隹是真上心。”
“那当然,我可是把‘阿云隹’这三个字都送给它了。”程曜灵希望它能跟自己一样强健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