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兵形势者也。”长宁公主看着程曜灵笑道:
“项王被称为千古第一兵形势,依我看,这美誉恐怕不日便将易主了。”
程曜灵被捧得浑身不自在,放开了齐婴,轻咳两声:“等赢了再说吧。”
齐婴看了看程曜灵,又看看程鸢,兴致勃勃地挑事道:“要知道项王可是败在韩侯手里的,你姐姐走兵形势,你就走兵权谋,迟早掀翻她。”
“我现在就掀翻你!”程曜灵一把将齐婴掀翻在地。
齐婴被压制在地,努力越过程曜灵,向程鸢投去求救的目光。
程鸢左顾右盼假装看不见。
她又望向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两腿一蹬,认命地被程曜灵单手按在地上,有气无力道:“指望程若鱼,还不如我自己走兵权谋,总有一天庙算算死你。”
程曜灵很是不屑地掐掐她柔软脸颊:“我都让你一只手了,你先把自己算起身再说。”
齐婴立刻闭目装死,一动不动。
众人齐齐笑出声来。
傍晚,她们遣人将博阳侯夫妇送给杨皇后,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博阳侯崔尧竟夜闯小皇帝营帐,意图刺杀嘉政帝,被慕容栩发现后绑到了杨皇后面前,杨皇后问他,他只说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他杀嘉政帝是为了皇后和陛下。
杨皇后痛心疾首,天光大亮后,命慕容栩将崔尧当众格杀,全军观刑,以儆效尤。
随后整军前往附近的一个行宫,驻扎后为其赐名为涂山宫,又正式改封嘉政帝为盛王,以示宽厚。
“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得到消息后,齐婴对着另外三人剖析道:
“皇后这是在召集众王,向段家宗室示好。”
程曜灵坐在她身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补充道:
“崔承苍刺杀小皇帝的理由站不住脚,他以前就背叛过皇后,这次怎么会赌上自己的命为皇后扫清障碍,其中一定有蹊跷。”
“这事恐怕是她一手设计,开战在即,杀人祭旗,又是从前心腹,诸王自然相信她心向皇室的诚意。”
长宁公主目光微动:“咱们也得有所应对才是。”
“既然她向宗室示好,就把京中宗室以迎天子还都的名头,都送出去给她吧。”
齐婴笑了:“那帮子老小,多是顽固难缠,偏偏又最会拉大旗作虎皮,开战前光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估计都够她喝一壶了。”
不出她们所料,京中宗室还没送到,涂山行宫就传出了杨皇后要效仿前朝时五王议政的事。
诸王顿时坐不住了,轻车简从,纷纷赶到行宫,生怕去迟一会儿就少分一块肉。
形势在京中宗室抵达涂山行宫后更加焦灼,议事厅内,平日气定神闲不可一世的天潢贵胄们争得面红耳赤,就差打起来了。
杨皇后就坐在主位的正兴帝身侧,冷眼旁观。
这些人吵到深夜犹未停歇,仍在激烈地唇枪舌战,而致命的危险,就是在这样的时刻降临的。
不知何时,清寒幽蓝的月光下,殿外诸王带来的亲卫们已经悄无声息地横尸遍地。
而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些的青鸾司部众,下一刻就闯进了议事厅内,大刀阔斧地砍死了全部段家宗室。
再高贵的人,死后也不过是一滩烂肉。
有飞来的鲜血溅到杨皇后身前的酒杯中,她低瞥一眼,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啜了一口。
她想,掺了血x的酒,原来是这个味道。
“谨遵殿下令,我等幸不辱命。”青鸾司部众的声音唤回了杨皇后神志。
她颔首道:“做得不错。”
看了一眼身侧早已被吓傻,连话都说不出口的正兴帝,她又开口道:“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