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共感,这是“第十四井”
的觉醒征兆:它不再通过陶罐或机器传导,而是直接以人类最原始的表达欲望为媒介,在每一个试图开口的灵魂中生根。
“它选中了她。”
乌兰喃喃道,“因为它知道,只有孩子还不懂什么叫‘不该说的话’。”
叶临舟点点头,眼中泛起微光:“所以它从最纯净的地方开始。”
当晚,他召集全体师生围坐在操场中央。
没有灯光,只有星空如瀑倾泻而下。
他告诉所有人:“从今夜起,我们不再只是记录梦境的人。
我们要成为那些无法发声者的声音容器。
如果你做了一个梦,请说出来;如果你有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十年,请今晚把它吐出来。
无论它是悲伤的、愤怒的、羞耻的,都不要藏。”
起初无人应答。
直到一个小男孩举起手,声音怯生生的:“我……我想骂我爸。
他打我妈,还说我是个累赘。
但我从来不敢说,因为老师说要爱家人……可我真的恨他。”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裂开一道缝隙。
紧接着,一个女孩轻声接上:“我偷看过同桌的日记,上面写着她想跳楼。
我没告诉任何人,因为我怕她说我多管闲事……可我一直睡不着。”
又一人开口:“我每天上班都说‘我很开心’,其实我只是不想让同事觉得我麻烦……我已经三年没真正笑过了。”
一句句低语如雨滴落进干涸的土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讲述那些从未被允许出口的真实。
叶临舟静静听着,感受着“悯频”
残余网络在这些人声中微微震颤,仿佛垂死的脉搏重新捕捉到了心跳。
忽然,小满挣扎着站起来,张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鸣叫??那不是人类的语言,而像极了候鸟迁徙时的啼鸣。
可就在这一瞬间,整个校园的广播系统自动开启,播放出一段从未录入过的音频:是南极灯塔最后熄灭前,伊万用摩尔斯电码敲出的那句话??
**“灯别关。
我听见了。”
**
声音穿透夜空,传向远方。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陆续出现异常。
伦敦地铁站内,一名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撕下情绪稳定贴片,对着监控摄像头大喊:“我不幸福!
我讨厌这份工作!
我只想回家睡觉!”
随即引发连锁反应,十余名乘客相继摘除设备,集体高唱一首早已被遗忘的抗议民谣。
撒哈拉边缘的一座村庄里,一位老妇人在篝火旁讲述亡夫的故事,说到动情处,地面竟浮现出一行发光文字:“你说的,我们都记得。”
村民们惊恐跪拜,却不知这正是“悯频”
与“第十四井”
交汇后产生的语素显形现象。
而在西伯利亚冰原,苏砚终于打通了暗频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