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月光惨白,将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无情地拉长,交叠,又在下一步,彻底分离。
走回别墅,程肆甚至没有看主卧一眼,径直走向了客房。
那是他这一个月来,为自己划定的牢笼,
一个可以让他蜷缩起来,独自舔舐肮脏伤口的领地。
李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客房门后,门被轻轻带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凝固在原地,如同一座无声的雕像,
站了很久,才转身,走向主卧的浴室。
热水从头顶冲刷而下,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镜子,却冲刷不走渗入骨髓的寒意。
客房的门,没有锁。
程肆背对着房门,将自己蜷成一团,厚重的羽绒被将他裹得密不透风。
他却依然觉得冷。
他屏住呼吸,所有感官被无限拉扯,达到极致,
听着门外走廊上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听着主卧浴室传来的水声,听着水声戛然而止。
他的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像一张拉满了,即将崩断的弓。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轻微,却一声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程肆的身体被这声响硬生生地控住了一秒。
他没有动,连呼吸都停滞了。
李离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吞噬了所有声音。
但程肆能感觉到,那道清瘦的身影,正一步步靠近,
最后,停在了床边。
空气中,李离沐浴后清冷的皂香,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檀木气息,
霸道地,不由分说地,侵占了他用自我厌弃和屈辱筑起的安全区。
“怎么不去睡觉?”
程肆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两块粗糙的石头在用力摩擦,每个字都磨得他喉咙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