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程肆……
他和程肆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一瞬间,程肆那张带着疤痕的脸浮现在他眼前。
那个木头,只会用滚烫的身体把他圈在怀里,
用笨拙又凶狠的亲吻堵住他的嘴,仿佛要把他吞噬。
程肆会红着耳朵,半天说不出一句情话。
程肆只会用最原始的占有,最野性的力道,来表达他那汹涌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绝对没有这么做作。绝对没有。
李离在心里疯狂自我辩解,那是救命的咒语。
可那股恶心感,却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硬刚双爹!两记耳光,他竟要我跪下叫爸!
黑曜石餐桌上,残羹冷炙散发着油腻的余温,
混合着两种不同男士古龙水的味道,在封闭的餐厅里发酵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甜腥气。
那场令人作呕的盛宴终于结束。
李建国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唇,指甲修剪得整齐光洁,
每个动作都透着雕琢般的优雅。
他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没有看李离,而是绕过长长的黑曜石桌面,走到卢志远身侧。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用餐巾一角擦拭着卢志远嘴角根本不存在的酱汁。
他的眼神专注,动作轻缓,对待卢志远如同珍稀易损的古董。
李离胃里一阵抽搐。
那股令人作呕的感觉冲上喉咙,灼烧着食道。
他紧咬后槽牙,牙齿在口腔内壁压出深痕,费力才将那股即将喷涌的呕吐感压回。
他不能在这里吐,不能在他们面前显露分毫的软弱。
李建国做完那套令人反胃的亲昵动作,才直起身,回到座位。
他重新坐下,双腿交叠,视线才落在被金属束缚在轮椅上的李离身上。
那眼神冰冷、平直,没有丝毫温度,审视着他,
如同一个出了故障、等待重新调试的物件。
“之前的话,我并没有骗你。”
李建国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餐厅里响起,平静得不起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