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一缕一缕地贴在纱布边缘,显得有些狼狈。
幽灵的眉头轻微一拧。
看戏归看戏,正事不能耽误。
她抬起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撞程肆结实的手臂。
“赶紧给你媳妇拽出来,捂这么严实,一会别给自己憋死。”
程肆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放松。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得与他此刻阴沉的脸色截然相反。
他没有直接去扯被子。
而是先将自己温热宽厚的手掌伸进被窝里,准确地找到了李离的脸,
然后用掌心轻轻罩住了他的眼睛。
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视线。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那么僵硬,程肆才用另一只手,缓缓拉下那床被子。
幽灵的动作极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打开医药箱,取出工具,消毒、清创、上药、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不过三两分钟。
金属镊子与皮肤接触时带起的冰凉触感,让李离的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但程肆覆在他眼上的手掌,传递来源源不断的热度,让他莫名地安心。
幽灵收拾好东西,干脆利落地合上医药箱。
临走前,她瞥了一眼程肆那副“非礼勿视”的保护姿态,终究还是没忍住。
她走到门口,拉开门,在即将消失在门外的前一秒,幽幽地飘来一句。
“掩耳盗铃。”
的一声,房门被带上。
程肆懒得再理会那个吃错药的女人。
他移开手,对上李离那双湿漉漉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羞窘还未完全褪去,又添了几分无措。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肾上腺素褪去,疲惫如潮水般席卷每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