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坐上身后人推来的靠椅,不咸不淡地垂眸,盯着虞荞看:“阔别数年,没想到弟弟没见着,先有幸把弟妹请来了。”
他一口一个弟妹,虞荞脊椎骨都冒出凉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手下缺人了而已。”他随意把玩着锋利的宝石小刀,刀刃破风,声响刮人心尖,“前几天有几个人不听话,我易感期心情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全杀了。”
残忍荒唐的话,他却说得格外稀松平常。
“不过呢,他们到底是研究所的核心成员,死后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不得不找点替补。江最说他一个人搞不完,非要我找帮手,所以我只好把弟妹绑了过来。总归是一家人,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不是么?”
虞荞沉默。
她敢对沈弋甩脸,纯属因为她知道他只是个小角色,无关痛痒。可夜枭不同,他是星盗头目,杀人如麻,不讲道理。
“前些日子刚结束新一轮的人体实验,现在是机甲专题,你应该很擅长。”
“……你要做哪一类的机甲?又要对谁用?”
夜枭眉梢上扬:“很重要?”
虞荞抿唇:“很重要。”
看她严肃紧张,夜枭倒噗嗤笑出声:“我难道不会说假话么?这种傻话,还问的有鼻子有眼。弟妹,以你这股天真劲儿,孟雪鹤居然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也是奇闻一件。”
十几年来,夜枭时常关注有关孟雪鹤的新闻资讯,当他发现那位六亲不认的弟弟深陷爱河后,说不震惊必是假的,可如今见到那位本尊,他反而疑惑了。
他喜欢她什么呢?
总不能是什么光风霁月,清高大爱。
虞荞皱眉,不说话。
夜枭也不恼,动手敲三下桌子:“今天有贵客,把牌桌摆上来吧。”
虞荞眉毛更紧:“我不会玩牌。”
“不是玩牌,这叫赌。博。”夜枭笑眯眯地纠正,“在首星那种地方待着很压抑吧?放心,既然来到了哥哥这儿,该招待到位的东西都不会少。”
“我更不会赌。博。”
虞荞忍无可忍瞪回去。共和国内赌。博不犯法,但从私人情感出发,她不想和黄。赌。毒任何一个事物沾边。
夜枭笑意不改:“生什么气,不会我教你。”
他压根没打算听懂虞荞的言外之意,一本正经地讲起了牌局的各种规则。
完整过一遍后,也不管虞荞听没听懂,他就抬下巴,吩咐道:“发牌。”
扑克牌被发到面前,虞荞脸皮紧绷,纹丝不动。
“考虑到你手里没有本金,干脆就用人头做筹码吧,你输多少,我杀多少。第一位,就从你的好助理、周灿开始。怎么样?”
“……夜枭,你不是要找研究员吗?研究员也要陪你玩牌?”
“你又没同意啊。”
“……我现在同意了。带我去研究所。”
虞荞根本不懂打牌,尤其是这种以人命为注的游戏,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这么荒谬。
夜枭轻嗤一声:“弟妹,你把我当成孟雪鹤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要么第一时间遵守我的要求,要么永远别点头,机会是要靠抓的,懂不懂?”
他轻扣桌子。
“开始了,你先来。”
虞荞紧盯桌上筹码,冷不丁地出声:“打不了了。”
沈弋看她不爽很久了,马上见缝插针:“什么打不了?虞荞,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敢把脾气耍到我们老大头上——”
“闭嘴。”夜枭压眉,“有人来了。”
“什、什么?”
“没发现砝码位移了?”他起身,“麻烦都找上了家门,还傻着脸发脾气。你不犯蠢是不是不能活?”
夜枭扫了身边人一眼,她颔首,快步走到虞荞身边,重新用能量绳缚住她的两双手:“冒犯了,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