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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第1页）

午饭的招待堪称末世里的奢享，烤肉泛着油光，翠绿的时蔬点缀其间，清炖的菌菇汤冒着袅袅热气，新鲜水果的香气清新。

这顿丰盛的菜肴，最后也只有陶家几个人吃的心满意足，反观第二基地和第三基地的人，面前的碗筷几乎没怎么动过，都在想着刚才说的合作研究圣树的事，食不知味。

陶怀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放下手中的瓷碗，轻轻叹了口气，苍老却有力的声音打破了餐桌上的微妙沉默：“看你们一个个魂不守舍的样子，都不怎么动筷子，既然你们这么惦记合作研究圣树的事，不如咱们也别歇着了，直接现在去议事厅详谈，如何？”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申磊闻言，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倦怠，立马堆起满脸热情的笑容，忙不迭地附和，生怕晚一秒，这桩至关重要的合作就会生变，“真是麻烦陶老爷子了，还特意陪着我们折腾，您老费心了！”

第三基地的张赫也从沉思中回过神，对着陶怀章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不失沉稳：“好的，劳烦您了，陶老。”

“不麻烦。”陶怀章缓缓站起身，身形虽略显佝偻，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人类生死存亡的大事，怎么能说麻烦二字？你们随我来吧，议事厅就在这层楼，不远。”

众人紧随陶怀章起身，穿过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很快便抵达了议事厅。

议事厅不算大，深色的实木长桌摆在中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不自觉地收敛了心神。

待所有人按位次落座，陶怀章抬眼看向身旁的陶峥，沉声道：“小峥，去把门关了，让小远和小泽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陶峥应声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厚重的实木大门被他缓缓合上，“砰”的一声闷响，如同隔绝了两个世界，将外界的喧嚣彻底挡在门外，议事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陶怀章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原本带着几分温和的面容渐渐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严肃异常：“我知道，各位这次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伊利芙之树。但在谈这件事之前，我想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容许我先谈谈另一件事。”

“一件远比合作研究圣树更加重要、更加紧急的事情。”

申磊本就满心满眼都是伊利芙之树，此刻听闻陶怀章要岔开话题，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轻笑道：“陶老爷子，您这可就说笑了，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伊利芙之树更重要？它可关系着咱们人类能否摆脱现在粮食、物资的困境啊！”

他说话时嘴角上扬，却并未牵动眼角的纹路，显然这笑容并非发自内心。

“当然有！”陶怀章猛地一拍面前的实木长桌，“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动，溅出些许水渍。

他眼神锐利如刀，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人类幸存者之间，出了叛徒！一群妄图毁灭这个世界的叛徒！这件事，够不够重要？！”

此话一出，议事厅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申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嘴角还维持着上扬的弧度，眼神却瞬间变得茫然，随即震惊地扭头，和旁边同样反应的李均对视一眼。

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神色淡然的张赫和齐瑞，也猛地抬眼看向陶怀章，瞳孔微微放大，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李均下意识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申磊抬手示意李均不要开口，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像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半晌才讪讪地说道，“陶老，您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是有些人心智不坚，承受不住末世的压力，胡言乱语编造出来的谣言？末世之前，不也总有些类似的灭世言论吗？当不得真的。”

一直默不作声、甚少开口的张赫，此刻也忍不住抹了一把脸，语气凝重地说道：“是啊，陶老，这种关乎人心向背、动摇幸存者根基的事情，可不能乱说啊，一旦传出去，很可能会引发恐慌，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看老头子我像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吗？”陶怀章的目光愈发锐利，扫过众人的脸庞，“现在距离末世爆发，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我们人类好不容易在废墟之上建立起这几处基地，勉强求得一线生机，可内部就已经出现了离心背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