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看向周泰荣,周泰荣现在这样全要人服侍,日子久了,恐怕常来凤心里也会生出怨言。
“你一个人照顾大哥,照顾得过来吗?不行的话,就请个人跟你一块照顾。”周老太说道。
常来凤看一眼周泰荣,周泰荣却没看她。
常来凤一个人照顾这么个病人,確实很吃亏,可是累点都没什么,周泰荣心里还怨她,她这么照顾他,周泰荣也没给她个好脸,平时没事绝不会跟她说话,这一点,常来凤心里苦闷。
周泰荣一步也走不了,就相当於是把她也给锁死在了这间小屋里,一刻也离不了。
常来凤也知道,如果有个人来帮她分担照顾周泰荣,她也能轻鬆点。
可是之前周倩就提过这个,周泰荣不答应。
常来凤说道:“你不知道,你大哥现在脾气怪得很,就怕找来的人,不合他心意。”
周老太说道:“你一个人照顾,也不是个办法。。。”
她话还没说完,周泰荣打断她,“不要,不要人来!”
周老太看过去,“大哥,找个人来照顾你,好歹也让大嫂歇个气。”
周泰荣嘴巴有点歪,讲话也不太明朗,他说道:“小倩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那钱请人做什么?我这病就是叫她害的,让她伺候我。”
周老太和周大姐都看向常来凤,常来凤脸色一变,反驳道:“你这病怎么是我害的呢。”
周泰荣又不说话了,撂下一句“我不同意请人”,就合上了眼。
“周泰荣,你也太没良心了,我这么伺候你,给你端屎端尿的,你还说你的病,是我害的。”常来凤愤愤不平地说道。
周泰荣这半年多,就一直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躺著,不能动弹,成日里东想西想,好好的一个人,心里也熬出了问题来了。
他心里恨常来凤,经常故意把屎尿都拉在裤子里,让常来凤去洗。
常来凤知道他是故意的,周泰荣的大小便並没有完全失禁,就算是要拉,也可以提醒她一声,可他就是不说,拉在裤子里,让常来凤收拾。
常来凤第一次弄,噁心得两天没吃下东西。
她知道周泰荣是故意的,有心想不收拾,又怕周倩回来,她不收拾,总不可能让周倩去收拾,只能忍著噁心收拾了。
这会儿周老太她们过来,忍不下去的常来凤跟她们俩告起状来。
“你大哥把屎尿什么的,全弄在裤子里头,他好歹做了几十年的教书先生,怎么能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情。”常来凤一提起,就犯噁心。
周老太和周大姐却不相信周泰荣是故意弄的,“之前还没这样的,不会是病情严重了吧?”
她问周泰荣,“大哥,你自己感觉呢,大小便失禁了吗?”
周泰荣把脸垂著,不说话。
周老太只以为他是难堪,毕竟跟常来凤说的那样,周泰荣做了几十年的教书先生,怎么可能会故意往裤子里屙屎尿?
周老太担心周泰荣,要送他去医院看看,周泰荣却不去。
“我都已经是这副样子,还去医院浪费那个钱做什么?”
周老太和周大姐好劝歹劝,周泰荣就是不同意去医院,也拿他没了办法,想跟周倩说一声,可又怕影响周倩工作,再者说,就跟周泰荣说的那样,恐怕周泰荣这个病,也没得治了。
到了约定登门做客的这一天,梅老太早早地去了李老五家等他,再从李老五家一起出发。
李老五的屋子在他兄弟家的院子里,梅老太来两口,李老五的兄嫂都在家。
李老五的嫂嫂姚双桃在客厅里看到梅老太进来,迎了出来,跟梅老太说话,得知是她那个没能耐的叔子把人请来的,讽刺道:“真是作怪,当了几十年老光棍了,黄土都盖了半截了,还想学年轻人找新媳妇,別人又不是没长眼睛!”
梅老太觉得这话太难听,她声音还不小,一点脸面都没给人家留,她心想这姚双桃真是个没良心的,李老五把他的大房子借给侄子结婚,自己住在低矮的杂物间。
她看这姚双桃这么没良心,恐怕李老五指望不上他侄子给他养老。那大房子,借了几年也是白借了。
眼看要拆迁了,梅老太为李老五捏了一把汗,看这姚双桃如此强势,恐怕李老五要吃亏了。
这些念头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梅老太面上还是没显露出来,跟姚双桃客套两句,她就进杂物间去寻李老五,一进门就吃了一惊,上一次她还交代李老五要把房间收拾收拾,今天一进屋,就看到屋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破烂,臭气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