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船触礁了。
礁石的另一侧是一小岛,暗红灵光一闪,照亮跟前,黑暗中的小岛一片幽深,没有人生活的痕迹,祈成酒眉眼微动,带着岑谣谣落在岛上,他手一抬,一小型院落浮现。
是当初岑加送的云门。
岑谣谣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着进了院子,门重重关上,她再度被按在床上。
围困她的术法并未因船塌陷而消失。
她眉头一拧,就要出声,他却抬手捂住她的嘴。
她就要瞪过去,他却开口了。
“我们走的不是两条路。”
他眉头仍皱着,像是遇到了什么理不清的难题,“我要杀的人,是你父亲,你并非他亲生,但他也养了你多年,虽然,虽然你要脱离岑家,但。”
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说明白,话说的磕磕绊绊:“但我要做的,是要杀他。”
他呼吸急促了瞬:“我曾在青楼待过几年,那时有女子子被亲父卖进青楼,整日以泪洗面,我便说替她把人杀了。
“她却对我打骂起来,她说无论如何那也是她父亲,生恩养恩在上,她再如何也不会要他的性命。
“岑家主养了你,那你应该,再如何也不会想杀他吧。”
好似还是没说明白,他眉头皱得更紧,呼吸愈加急促:“谣谣,我不曾有过父亲,我……”
看他这副模样,岑谣谣也没了气性,她将盖在她脸上的手拿下,将人扯过来坐下。
祈成酒顺势坐得更近。
察觉到他的动作,岑谣谣没有挪动,只梗着脖子扭过头,装作不在意:“那你也应该直接说的,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算了,毕竟他不知道她是穿书来的,这一部分勉强合理吧。
她咳了咳:“别的呢,还有什么别的要跟我说的。”
她余光不断瞟过去看他。
却见他不再说了,整个人都沉了下来,好似淹没在死水里,气压出奇的低。
她心里一动,扭过了头:“祈成酒?”
他却蹭的起身:“对不起。”
暗红灵光一闪,人消失在原地。
岑谣谣:……?
她试着站起身,围困她的术法好像没有了,她又试着走了两步,走到门口,想将门打开,却又碰到了那若有若无的围困术法。
她:……
所以还是要绑着她,只是她的活动范围大了点。
她眉眼一转,看到了旁边的窗,她几步走过去,试着把窗打开。
窗一推便动了,她心里一喜,就要翻出去,又碰到了那围困的术法。
她撇了撇嘴,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撑着脑袋坐下,眼眸流转着,试图找到某个消失的人。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分明要说,却又没有说。
他的过去?
此前在九层塔她也跟着一同经历了他的心魔,如果是关于面具人,跟岑家相关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呀。
而且青楼的事她也知道了一些。
是什么事呢……
她无意识想着,视线也无意识放在了海面上,此刻是夜里,白日淡蓝的海面变得幽深,海浪一层又一层,是属于自然的力量。
突然,远处好似有蓝色荧光闪过。
她顿时被吸引了目光,撑着身子看过去,只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海浪翻滚的间隙,不断激起蓝色的荧光。
随着一层又一层的海浪,蓝色荧光一会消失一会又出现,又逐渐扩大,直到将周围的海域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