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他可以跟来。
可以挽留,可以示弱,或者来找她吵一架,质问她为什么要走。
她想不明白,只觉得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到捆绑这个地步。
她要是不问清楚,这一茬这辈子都过不去。
跟前的人没有立时应声,只一个树枝再度扎入海里,依然是一场空,他却没有立即将树枝立即收回,只紧紧握着树枝。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他想将人彻底占有,禁锢她的自由,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没有什么理由,他就是这样的人。
海上逐渐平静,祈成酒缓缓回头,视线流转在岑谣谣身后的发带上。
“对不起谣谣,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困住你了。”
话音未落,他便突兀挪开视线。
他在说谎,他现在依然在困住她。
这声道歉说得平铺直叙,岑谣谣莫名觉得变扭,而且他只是在道歉,还是没说原因。
她起身走过去,准备问个清楚,便忽略了脚下一抹混入海里的暗红妖力。
“祈成酒你——”
水声哗啦,树枝被高高举起,树枝上方正有一条鱼不断扭动着。
“谣谣你看,我打到鱼了。”
岑谣谣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仔细看向那鱼,鱼扑棱一阵后没了生息,她仍端详着,直到发觉一处妖力残留。
她当即出声:“好啊你,当着我的面都敢蒙骗我!”
不曾想他却单手将她一捞:“明日我定不会用灵力,今天再等,天就要黑了。”
她手搭在人肩头,这个角度正巧看见就要落下的太阳,确实要天黑了。
她语气稍缓:“好吧,今日尚且饶过你。”
第57章
夜幕缓缓降临,海域再度变得幽深,今夜的雾气格外大一些,似有降雨的迹象,海面上两艘并行的船将将停下。
“怎的停下了?”
刻意带上威严的声音来自甲板上一男子,他一身黑金法袍,原本儒雅的眉眼因为神情肃穆带上几分威严。
“回,回道长,今夜恐有大雨,再如此无目的的行驶可能会有危险,不过据小的观察,不远处应是有一处小岛,那岛前后不沾,独立在海上,道长搜寻多日,始终未见别的船只,我寻思,如若您要找的人如果还活着,只能在那座岛上。”
回话的老者声音带着敬重。
他陷入思量:“那小岛在那个方向?”
老者指了指西边:“这边。”
“多谢老人家,”他略一颔首,喊来不远处一弟子,“你安置一小舟,将老人家送回岸上。”
他们不熟悉这边海域,才请了一普通船家指引,如今有了具体方向,也该将人送回了。
那弟子应声:“是家主。”
不曾想黑金法袍的男子听了这话面色顿时一变:“不是说了莫要唤我家主,唤二长老。”
原来他竟是岑家二长老,惯常以儒雅随性出名的二长老乃是故去的岑家主亲弟。
如今却像是完全变了副模样,穿着与岑家主如出一辙的黑金法袍,眉眼带上肃穆,乍一看好似岑家主还活着。
那弟子身形一僵,立时应声:“是,二长老。”
他匆匆带着船家离开。
留下二长老看着并不平静的海面不语,一刻之后,另一道身影缓步走来,一身白衣,打着折扇:“二长老怎的独自在这神伤,莫不是觉得下不去手?”
二长老背过了身,没有理会。
这人却像是没感受到冷待一样,仍是笑着:“听闻二小姐前几日出去了一趟,莫不是二长老授意?那岑谣谣又不是你亲侄女,如今又引狼入室,届时她若一定要帮忙,二长老怕不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