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针打结,她才低声道:「手术结束。」
心电图恢復平稳的波形。
那一刻,所有人像是从地狱回到人间。
麻醉医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望着她。
「……卫医师,她真的把死人,硬是拉了回来。」
她摘下手套,眼神里没有一丝得意。
只是淡淡地说:「送icu。病人需要氧支援与升压药。」
她走出手术室的背影,仍带着那股令人敬畏的冷光。
室内一片静默,然后是集体的长叹。
「卫医生每次开刀都像打仗。」有人低声道。
「但她永远不会输。」另一人补上。
卫菀摘下手套与口罩,脸色苍白,语气依旧平静:「术后报告麻烦尽快完成,二十四小时内评估是否需再探查。」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纤细却坚定,像从风暴中心走出的将领。
手术室外,走廊长灯未灭。
夜班护理师见她出来,连忙起身:「卫医生,议员情况呢?」
「暂时捡回一命。」她语调平稳,「四十八小时是关键。」
手机震动。院长传来讯息——【市长办公室来电致谢。】
她只是阖上萤幕,沉默几秒。
洗手时,水流漫过指缝,她盯着镜中的自己:一张没表情的脸,眼底有疲惫,也有不容侵犯的冷静。
水龙头滴水,她顺手关紧。那是她的习惯——完美封闭,一如她的手术。
凌晨两点。
她走出医院,夜色深沉,像一片无边荒芜,吞噬着城市的喧嚣,也吞噬她心底的疲惫。
她拨出电话:「老公,我在大厅,刚下刀……抱歉,今晚又没去成。」
电话那头沉默一秒,然后是低哑的嗓音:「等我,十五分钟内到。」
她没听出他声音里的迟疑与沙哑,唐斌峰确实十五分钟内到了。
外套没拉拉鍊,头发微乱,像是刚匆匆赶来。
他递上一杯黑咖啡,坐在她旁边,不说话。
两人一口一口地喝着,凌晨的医院安静到连呼吸都显得清晰。
「议员要是撑过这一关,又是一笔你的功劳。」他低声笑。
「我不是给他开刀,是给病人开刀。」
「但他会记得你。」
「我不需要他记得,我只要你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