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悄悄递上录音笔。
林远对着麦克风说:“今日记录:李建国,退役军人,首次完成情绪释放性对话。
建议纳入‘老兵共感支持计划’试点名单。”
他又补充一句:“请通知县里,我们需要增设‘退伍军人专属共感角’,配备具备军事背景的心理协理员。”
回家路上,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小禾放学回来,蹦跳着扑进他怀里:“叔叔!
今天我们班投票选‘最想听见的声音’,我投了你录的那段信!”
“哦?谁赢了?”
“就是你那段!”
她眼睛亮晶晶的,“李老师说,要把它刻成光盘,放进学校的‘声音博物馆’。”
林远笑了。
晚饭后,他打开电脑,调出共感云库后台数据。
《群山回响》播放量已突破百万,衍生出三百多个自发组织的“倾听小组”
,甚至有城市白领利用午休时间发起“办公室第七时间挑战”
。
但他注意到一组异常数据:西北某戈壁滩雷达站上传了一段极短录音,仅13秒,内容是一阵风声夹杂着断续的呼吸。
标记语种识别失败,情感模型判定为“高度孤独伴随轻微希望残留”
。
他立即联系陈默:“查一下这个IP,是谁传的?”
视频接通,陈默戴着耳机,眉头紧锁:“内蒙古阿拉善盟某废弃观测点,信号是从一台老旧卫星终端发出的。
上传者ID叫‘守星人07’,注册资料空白,但设备指纹匹配到十年前失踪的边防通讯兵赵振武。”
林远心头一震。
赵振武??他曾在部队服役时听过这个名字。
那是2014年冬,一场暴风雪导致通讯中断,一名哨兵独自坚守岗位七十二小时,最终因低温截肢退役。
后来据说精神受创,离群索居,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
“他怎么会用我们的系统?”
林远问。
“也许不是主动使用的。”
陈默分析,“那台终端可能是自动触发上传机制。
我们上次升级协议时加入了‘静默唤醒’功能,只要设备接入网络,哪怕无操作,也会尝试推送一条最小数据包。”
“也就是说……他在那里,至少还活着。”
林远当即拨通镇长电话,请示前往探访。
两天后,一辆军绿色越野车驶出小镇,载着他和两名志愿者深入荒漠。
沿途尽是黄沙与枯石。
第三日清晨,他们在地图坐标处发现一座锈迹斑斑的铁塔,旁边立着一间简易板房。
门虚掩着,屋内陈设简陋:一张床、一台老式收音机、墙上贴满手绘星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