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人见状赶紧抽出几张纸巾递过来:“哎哟,出血了,流了不少!快按住!”语气里满是关切和焦急。“没事儿,”萧玉希接过纸巾,轻轻按压在伤口上,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一点小伤,别大惊小怪的。”可血似乎并不听话,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刚被压住又从纸巾边缘渗出,转眼间整张纸都染成了暗红色,像是被洇开的朱砂画。“这附近有没有能处理伤口的地方?”她轻声问,语气温和却不容忽视,目光扫过周围的人。“出门往右走,第二个路口就有一家小诊所,就在那条巷子口,门口挂着‘便民医馆’的牌子,你一看就知道了!赶紧去包一下吧!”那人热心提醒,“要不我们陪你一起过去?人多也好照应。”“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她低声拒绝,语气礼貌却不容置喙。她说完站起身,慢慢往外走,动作有些迟缓,显然是手指的疼痛还在持续。身后的人还在继续说笑,有人在试衣服,有人在挑饰品,喧闹声此起彼伏,没人留意她什么时候走的,也没人发现她离开时袖口沾上的那一抹淡淡血痕。过了一会儿,宋衍总算把两只耳环都戴好了,镜中的他微微侧头,满意地点点头。金属光泽在耳垂上闪烁,衬得他五官更显利落。“我回桌上去打牌了,你们玩得开心点。”他语气轻松,带着笑意转身离去,背影挺拔修长。唐雨竹刚从袋子里掏出一件新衣服,正准备试穿,听到声音只是淡淡一笑,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嗯,你先去吧。”声音温柔却不热络,仿佛对他的来去毫不在意。“真得打那个破伤风针吗?”萧玉希坐在诊室角落的小椅子上,低着头,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还在渗血的手指,眉心微微蹙起。她犹豫了几秒,牙齿轻轻咬住下唇,像是在权衡什么重要的决定。“锈不绣不是关键,”医生一边戴上手套,一边语气平和地解释,“关键是你这个伤口虽然不大,但已经穿透表皮,进入了真皮层。细菌容易滋生,必须打预防针,以防万一。”“可是……”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这银簪子是全新的,包装都没拆多久,肯定没生锈,应该不会感染吧。”“给她打。”话音还没落,诊室的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脚步沉稳有力,直接打断了她的犹豫。“钱我已经付过了。”他站在门口,语气温淡却不容反驳,眼神直直落在萧玉希身上,仿佛早已知晓一切。萧玉希一怔,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抬头看向门口那人,瞳孔微缩,嘴唇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应。医生抬眼打量了一下来人,略带疑问地问:“你是?”“我是她男朋友。”他答得坦然自若,没有半分迟疑,也没有丝毫掩饰,好像这句话已经在无数场合说过千百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萧玉希的眼睫毛轻轻一抖,像被晚风吹乱的蝶翼,纤细而脆弱,在脸上落下一层细碎晃动的影子。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或许是想纠正,或许是想否认,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医生笑了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对象挺上心的,这种小事都亲自跑一趟。稍等啊,我去拿药,马上给你打针。”说完便转身走向药柜,留下安静的空间。脚步声由远及近,萧玉希立刻偏过身子背对门口,动作迅速却不动声色。衣领微敞,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在诊室明亮的灯光下透出温润如玉的光,仿佛瓷器上流淌的釉色,细腻而静谧。“你怎么来了?”她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说话时她微微侧头,乌黑长发顺势滑落,如黑绸铺展而下,柔顺地披散在肩头,正好遮住了耳朵——那耳尖早已红得发烫,像是被晚霞染过一般。那一抹红晕顺着颈侧蔓延,细腻的肌肤泛起薄粉,一直钻进衣领里看不见了,只留下令人心悸的遐想。宋衍没吭声。他一只手撑在她背后的椅背上,指尖扣住木质边缘,指节微微发白。整个人倾身靠下,高大的身影将她牢牢圈住,仿佛要将她纳入自己的气息范围之内。玻璃墙上倒映出两人的剪影,身影紧贴,轮廓模糊不清,暧昧得如同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外面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紧紧相依的身影,仿佛他们之间藏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他的气息就在耳边,温热而低沉,带着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味道:“萧玉希,是你故意让我来的吧?”她心里猛地一跳,心脏像被什么攥住,呼吸都为之一滞。正想否认,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医生拿着针管走了进来,脚步轻快,打破了原本紧绷的气氛:“来,屁股上打一针。”萧玉希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脸颊滚烫,几乎要烧起来。她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子往椅子最里面缩,恨不得把自己藏进缝隙里。打完针后,医生拉好帘子,语气平静地交代宋衍:“让她躺半小时,观察一下再走。注意别着凉。”宋衍点头,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我知道了。”这地方太小了,输液区就一张窄床,四周被浅蓝色的布帘围住,空间逼仄得连转身都困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混合着两人交缠的气息,让人莫名心慌。两个人挤在一个屋檐下,彼此的呼吸都在一块儿缠着,分不开,理还乱。每一次吐息都像是直接扑在对方脸上。萧玉希侧身躺着,背对着他,目光落在灰白的墙壁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瞥见宋衍坐下,立刻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你先走吧,宋衍。”他抬眼看着她,眉峰微敛,眼神深邃得像深夜的湖面:“你说让我来,现在又赶我走?”“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她咬着唇,声音发颤,耳根烧得慌,“别让人看见你在这儿,你都要订婚了,被人撞见不好!打针的钱,回头我还你。”:()入夜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