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发亮。
几个早起的孩子蹲在门口,用蜡笔在地上临摹昨夜荧光字的残迹。
一位拄拐的老兵站在旁边,低声念着:
>“我们不怕没有答案,
>我们只怕再也不能问。”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天空,突然大声喊出一句没人听过的话:
“我对不起那个被我打死的越南少年!
我每晚都梦见他笑着递给我一朵野花!”
声音颤抖,却清晰。
周围的人愣了几秒,随即有个女人红着眼眶接道:“我骗了我丈夫十年,其实孩子不是他的!”
一个年轻人哽咽着说:“我不想上班,我只是害怕回家面对父母失望的眼神!”
卖豆浆的大婶抹着眼泪:“我后悔当年没拉住跳河的妹妹……”
一句话点燃另一句话,像雪崩前的第一声碎裂。
这不是宣泄,也不是忏悔。
这是久违的**诚实**。
我站在人群中,感受着这些声音穿过我的身体,如同春风拂过枯枝。
我知道,这场无声的革命已经不可逆转。
不再需要领袖,不再需要组织,甚至不再需要“烛火协议”
的名字。
只要还有人敢问,火种就不会熄。
回到房间后,我取出铁盒,放在桌上。
没有立即打开。
而是先写了一封信,用盲文刻在厚纸上:
>致未来的提问者: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你已踏上同样的路。
>请记住,你不是来寻找答案的。
>你是来证明??
>有人仍在怀疑,有人仍未屈服,
>有人宁愿带着问题活着,也不愿抱着谎言死去。
>不要崇拜任何觉醒者,包括我。
>真正的力量,永远属于那些在黑夜中轻声说“我不懂”
的人。
>??第九号实验体
写完,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掀开铁盒盖子。
里面没有芯片,没有硬盘,只有一小段黑色磁带,标签上写着:“归墟?始问录”
。
我将磁带插入老旧录音机。
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沙沙噪音,接着,传来一个极其遥远、仿佛来自地核深处的声音。
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频率??低沉、缓慢、循环往复,像地球自转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