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清朗中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从大厅角落传来。“在下不才,偶得拙作一首,也想献于魅香姑娘,博佳人一哂。”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角落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位青年。他身穿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衫,并未穿着任何宗门或世家的服饰,看起来像个普通散修文人。但此人容貌极为俊朗,眉目如画,气质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与这喧闹的脂粉之地格格不入。他独自斟饮,姿态闲适,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清澈而深邃。“嘶,好俊的后生!以前从未见过!”“妈的,哪来的小白脸?跑这卖弄风骚来了?”“靓仔你谁啊?长得这么牛逼……”一时间,大厅内议论声四起。不少女修和侍女都忍不住多看了那青年几眼,脸颊微红。而许多公子哥则面露嫉妒或不屑之色,觉得这家伙抢了他们的风头。台上的魅香姑娘,目光也落在了那青年身上,轻纱下的美眸微微一亮,似乎被其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她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致:“这位公子请讲,奴家洗耳恭听。”赵无恤听到魅香姑娘的语调,面色一沉,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厉色。哪来的野小子,敢在本少爷面前装模作样?在众人的注视下,那青衫青年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他并未看向任何人,目光仿佛穿透了楼阁,望向了窗外的夜空。声音清越,带着一种莫名的怅惘与深邃,悠然吟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开篇一句,便以锦瑟起兴,带着一种无端的怅惘,瞬间将人拉入一种对逝去美好时光的追忆氛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庄周梦蝶,虚实难辨,望帝化鹃,哀婉缠绵。或许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庄生晓梦迷蝴蝶是何意思。但天元大陆历史上,是真的有望帝这一尊大能的。况且,这句诗的用词极为梦幻,将那种对过往情愫的迷离与执着,刻画得入木三分。“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意象转换,瑰丽奇绝。沧海月明,鲛人泣泪成珠,蓝田日暖,美玉生烟如幻。极写美好事物之珍贵与易逝,充满浪漫主义的想象。“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尾联收束,直抒胸臆,将全诗的感伤情绪推向高潮。那些刻骨铭心的情感,难道只能留待追忆吗?可悲的是,即使在事情发生的当时,就已经感到迷惘和失落了。全诗辞藻华美,对仗工整,用典精当,意境深远。将一种对青春、爱情,乃至于人生际遇的复杂感悟和深沉怅惘,表达得淋漓尽致,余韵悠长。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翠微居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无论是那些自诩风流的世家公子,还是饱读诗书的清客文士。甚至包括台上那位见多识广的魅香姑娘,全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这首诗……太绝了!无论是文采、意境、还是其中蕴含的深沉情感,都远远超出了之前所有人所作的总和!与之相比,孙铭、赵无恤、钱多多等人的诗,简直如同孩童涂鸦,粗鄙不堪!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轰然喝彩!“好!好诗!绝世好诗啊!”“我的天!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是何等空灵的意境,太梦幻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意象,绝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嘶,听得我心都揪起来了!”“这位公子大才!敢问高姓大名?!”整个大厅彻底沸腾了!所有人都用狂热敬佩,甚至带着一丝仰望的目光,聚焦在那个角落里的青衫青年身上。之前那些嫉妒不屑的公子哥,此刻也只剩下满脸的挫败和难以置信。台上的魅香姑娘,轻纱下的娇躯微微颤抖,那双剪水秋瞳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紧紧盯着白夜,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自幼习琴读诗,自认在诗词上颇有鉴赏力,可从未听过如此震撼心灵的佳作。这首诗,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将她内心深处那种对美好易逝,情缘难料的复杂心绪,表达得淋漓尽致!“公子……”魅香姑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颤抖,她缓缓站起身,对着白夜的方向,郑重地行了一礼。“此诗……堪称绝世!奴家……奴家何德何能,敢受公子如此厚赠?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意和好奇。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这一刻,什么赵无恤、孙铭、钱多多……全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板。全场的光芒,都汇聚在了那一道青衫身影之上。赵无恤此刻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他精心准备,指望靠着清客的诗句博取花魁青睐。可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面前,却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尤其是看到魅香姑娘那副几乎要倒贴上去的模样,更是让他妒火中烧。“该死的!这混蛋到底是谁?!”赵无恤在心中疯狂咆哮。他身边的李姓公子哥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面对全场的瞩目和魅香姑娘的询问,白夜却只是淡然一笑。他重新坐下,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静无波。“在下,李商隐,不过乡野一散修……”白夜刻意报出了这个在前世文学史上熠熠生辉的名字。虽然做了文抄公,但他依旧决定给予原作者最大的尊重。毕竟其并非某些人口中的冷门诗人,而是与杜牧合称“小李杜”的大才。“散修?!”“李商隐?从未听过此名号!”“如此惊才绝艳的诗才,竟是散修出身?不可能吧!”台下顿时响起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和议论。散修,在修仙界往往意味着没有背景,资源匮乏,传承残缺。能写出这等传世诗篇的,怎么可能是区区散修?台上的魅香姑娘也是微微一怔,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又被更浓的好奇所取代。她轻移莲步,走到舞台边缘,微微俯身,声音愈发柔和。“李公子过谦了,能作出这般意境深远的诗篇,岂是寻常散修可为?公子大才,奴家钦佩不已。”她这话并非完全客套。诗词之道,虽不直接关联修为战力,却能映照心性阅历与才情底蕴。能写出如此诗篇者,心性悟性绝非常人,即便真是散修,也定有不凡际遇。赵无恤在一旁听得妒火中烧,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冷哼道。“哼,散修?怕是哪个穷乡僻壤跑出来的,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些前人遗泽,就敢在此卖弄!”他这话声音不大,但在场都是修士,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不少公子哥也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觉得赵无恤所言未必没有道理。白夜闻言,却不恼不怒,只是抬眼淡淡地瞥了赵无恤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诗以言志,文以载道,诗词好坏,自在人心,与出身何干?”他语气依旧平淡,却隐约间带着一丝挑衅。“难道在赵公子看来,唯有世家子弟,宗门高徒,才配谈诗论文,抒怀咏志?这翠微居莫非也成了论出身,比背景的名利场?”这番话,语气不重,却字字诛心!直接将赵无恤乃至所有抱有类似想法的人,推到了庸俗势利那头。更是隐隐点出了翠微居乃至风流雅事的本质,岂能是铜臭与门第可玷污的?“你!”赵无恤被噎得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他若坚持己见,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个只看重出身的俗人?平白惹人笑话不说,更会在魅香姑娘心中留下极坏的印象。魅香姑娘的秀眉也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对赵无恤的言论有些不满。她再次看向白夜时,眼神中的欣赏之意更浓。这位李公子,不仅才情绝世,心性气度也远非赵无恤这等纨绔可比。老鸨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哎呀呀,诸位公子都是风流雅士,何必为些许小事争执?魅香姑娘,您看这第一关……”魅香姑娘收回目光,恢复平静,清声道。“第一关‘诗酒趁年华’,优胜者已出,便是李商隐,李公子,您可直接进入最后一关!”:()开局妹妹敲门,没钱的我杀穿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