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样子,长得可真是够寒碜的,老不死的。”
一句句咒骂全都涌向老者,使得年轻男子更加底气十足,他一把抓住老者的头巾,像把他当成筷子一般搅缸里的水,左右上下不停地转动。
“听到了吗老□□,”男子得意洋洋嘲笑,“待到本少爷我考取功名,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这种歪门邪道的老东西。”
言罢,他狠推老者的头,差点让那大夫额头磕地,男子见状不满意,对着他后背踹了一脚,非让他磕在地上,额头流了血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老者全程一声不吭,嘴角流了血,灰头土脸地起身,在众人的骂声中离去。
“走吧。”茉苒眸光暗了下来,提着东西也离开了人群。
路上,桃笙忍不住啐了一口,“真不是个东西,正因为有这种大夫在,我们女子看病才会如此艰难。”
茉苒没顺着她话聊,反倒问她:“你觉得那老者当真是轻薄了女子吗?”
“都被人家夫君抓了,自然是真的。”桃笙笃定就是那老大夫的错,“这种事可不少见,尤其是小地方,多着呢。”
茉苒得承认这个事实,的确有不正经的大夫趁机轻薄女子,可她也见过不少大夫被人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事。
因此对于男子和老者之间的矛盾,孰是孰非,怕是只有当事人知晓。
“医者、患者,有时候很难划分对错。”茉苒突然道,桃笙想了许久,没听明白,“这话何意?”
茉苒问:“男子说是大夫轻薄了他娘子,你看到了吗?”
桃笙摇头。
茉苒又问:“大夫从头不说话,是他默认了吗?”
桃笙还是摇头。
“把我换成男子,当初我给你瞧病,需解开你的衣物,那我算轻薄吗?”
桃笙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了,“这。。。”
茉苒面容冷肃,“这便是医者和患者之间很难去分清的界限,大夫品性当为第一,需提前同患者说明情况,若患者不从,大夫自当尊重患者意愿。”
也许同为医者,亦或者是同样的身份让茉苒能共情那位老者,他与男子之间的矛盾,她更相信前者是无辜的。
但未亲眼所见,也不知晓其中的缘由,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沉默离去。
桃笙一路上都在思索茉苒的话,临到家门她拉住茉苒,“茉苒,我明白了。”
茉苒笑了笑,“只希望我们以后不要遇到这样的情况。”
可这种事难以避免,所以才需要季尘禹的庇佑。
只是如今医馆还不算敞开门,她暂时不用担心这种问题。
回家放好药材,茉苒带着背篓,和桃笙再一次去了集市。
依旧来到摆满草药的巷子,到了转角处,桃笙忽而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原地定了定。
茉苒见她不走了,回头问:“怎么了?”
桃笙“嘘”了一声,便拉着茉苒往更里边蹲着,只听那处传来冬雨娘子的声音。
“相公,我跟着你来到上京,就是为了这事。”
“别不知羞耻!要被同乡知道,在家里传开了,我今后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