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挡道!”他低喝一声,脚下速度丝毫不减,甚至在接近的瞬间,腰胯发力,右腿如同钢鞭般顺势扫出,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那架木质轮椅上!“嘭!”“啊——!”轮椅连同上面绑得跟粽子似的林轩,被这毫不留情的一脚直接踹得离地飞起,在空中翻滚了半圈,然后“哗啦”一声,重重砸在旁边的廊柱上,又滑落在地,轮子兀自空转,散架的木屑和崩飞的绷带四处飘落。林轩像条被踢飞的野狗般瘫在废墟里,连呻吟都变得微弱,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晕眩。许长卿三人则如同旋风般从他身边掠过,片刻未停。跑出十几丈远,许长卿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略带疑惑地偏头问了一句:“刚才那轮椅上的绷带人是谁?怎么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看着还有点眼熟……”张三在前头头也不回,没好气地道:“管他是哪根葱!反正拦路的,踹了就踹了,难不成你还想回去赔个不是?”许长卿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道理。”张三却没那么乐观,他耳朵微动,神色凝重起来:“不过你小子别高兴太早!这里毕竟是人家经营多年的地盘!”他话音未落,只听山谷四周,陡然响起了尖锐的警讯声!紧接着,一道道火光,如同夜幕中骤然点亮的星辰,从不同的方向,迅速朝着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合围而来!呼喝声由远及近,显然白虹峰的大批弟子已被惊动,正在展开围剿!张三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猛地停下脚步,对许长卿急声道:“小子!你带着这姑娘先走!我去引开他们,给你们争取时间!”说完,他不等许长卿回应,身形几个起落,如同大鸟般腾空而起,主动朝着追兵最密集的方向冲去,口中还发出嚣张的长啸,瞬间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和火力。转眼间,原地就只剩下许长卿和柳寒烟两人。许长卿看着沉默不语的柳寒烟,无奈地摊手:“我说柳大小姐,我可是个外来户,根本不认识路啊,你再不想点办法,咱们今天可真要被人瓮中捉鳖,死在这山沟沟里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听到他这话,柳寒烟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忽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许长卿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有些恼火:“喂!都什么时候了,生死攸关,你还有功夫笑?”柳寒烟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带着点小骄傲的神采。她主动伸出手,一把反握住许长卿的手腕,语气笃定:“笨蛋,跟我来!”“我有办法!”说罢,她不再犹豫,拉着许长卿,转身就朝着与张三引开追兵相反的方向,也就是白虹峰更深处的区域疾奔而去。许长卿虽心存疑虑,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任由她拉着。两人在暮色与残余的雾气掩护下,身形如同鬼魅,穿过一片片幽深的竹林,越过潺潺的溪流,最后竟钻入了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的、极其隐蔽的山洞。山洞内曲折幽深,漆黑一片,只能凭借柳寒烟的引领前行。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光。冲出山洞的刹那,视野豁然开朗!他们竟已置身于一座孤悬的悬崖之巅!脚下是翻涌不休的云海,在如墨的夜色映衬下,仿佛无边的黑色潮汐。一轮清冷的孤月高悬天际,洒下皎洁而朦胧的辉光,将云海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银边。夜风猎猎,吹动两人的衣袂发丝。许长卿探头看了看脚下那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虚空,又看了看四周再无去路的绝境,嘴角忍不住扯了扯:“柳大小姐,你确定……这地方像是有路的样子?”“你该不会是真想不开,要拉着我在这里……跳崖殉情吧?”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可告诉你,我没这个打算。”柳寒烟展颜一笑。清冷的月辉洒在她焕发光彩的脸庞上,那笑容在云海孤崖的背景中,美得惊心动魄。她眨了眨眼,带着几分狡黠:“对呀,你不是能御剑飞行吗?带着我一起飞走,不就好了?”许长卿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噎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柳大小姐,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白虹峰这么大个山头,会没有护山大阵?”“就这么大摇大摆御剑飞出去,跟直接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我们在这儿快来人啊’有什么区别?”柳寒烟撇了撇嘴,解释道:“护山大阵当然有,而且是我师傅亲手布下的,精妙得很,寻常飞行法术确实一触即发。”她话锋一转,伸出纤指点了点他们所在的这处悬崖:“不过嘛,这个地方,是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角落,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到合适的时机,比如巡逻间隙,或者利用云层最浓密的时候,再御剑慢慢潜行下去,被发现的风险会小很多。”许长卿听了,直接一屁股在悬崖边坐了下来,捡起一块小石子丢进下方的云海,没好气地说:“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护山大阵又不会打瞌睡,它一直就在那儿运转,哪有什么真正的时机成熟?难不成我们还能在这里等到地老天荒?”柳寒烟忽然嫣然一笑,轻声道:“那……大不了,咱俩就真在这悬崖边上,吹着风,看着月亮,殉情了呗?”许长卿连连摆手:“打扰了,打扰了!我可没这浪漫的打算,更没这寻死的爱好!”他叹了口气,环顾四周确实再无他路,只得认命般说道:“不过反正现在也跑不掉了,外面肯定搜得紧,先在这鬼地方躲躲风头,以后再想办法吧,总比立刻被抓住强。”少年少女一时无言,并肩坐在悬崖边,脚下是翻涌的云海,头顶是寂寥的明月,夜风带着寒意吹拂而过,卷动衣袂与发丝。:()有请剑仙,一剑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