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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夏天难熬,仓库通风效果也不好,空调效果聊胜于无,苏芷落和常如茵每次过来,都是一身汗。
苏芷落每次出门让她别跟过来,出门就看到柳程叙戴着帽子跟着,那倔强的样子,训她都没有用,让苏芷落很是无奈。
柳程叙来了就给苏芷落帮忙,不舍得让苏芷落忙碌,苏芷落干什么她都接过来,手脚麻利,弄得常如茵都不好意思,觉得她们在压榨小孩子。
好几次,常如茵都想跟苏芷落说,你想开一点,跟着小孩试试,以后的日子很长,该放下的就放下,日子往前看。
可这话说出来特别的俗,每次要开始的时候,又堵了回去。
上午稍微凉快点,柳程叙出去买东西,傍晚过来,因为暑假消费高,她们干脆聘请了工人。
柳程叙骑车过来,把手中的袋子给她嫂子。
“什么东西?”
苏芷落以为她买的零食,又看她满头大汗的,说:“你也不知道买个雪糕吃。”
苏芷落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个黑色瓶和一个护手霜,还有一瓶护发精油。苏芷落一开始没认出来是什么,听里面帮忙打包的小姑娘掰扯,说是大牌子,小黑瓶,算下来柳程叙给她买的花了两千五。
柳程叙说:“我拍那个模特照挣的钱,给你买就不是很贵。”
她歪坐在地上,地板特别烫屁股。
苏芷落脖子上还戴着她买的项链,总说她不舍得,让她别节约,但收到这么贵的护肤品,她挺……
柳程叙说:“赚钱就是要给你花的。”
“不想你特别辛苦。”
苏芷落说不过她,曲着手指在她脑门弹了一指。
台风来临前的夜晚格外难熬,空气黏稠闷热,让人透不过气。
半夜,小区变压器轰隆一声炸响,整个房间瞬间变成密不透风的烤炉。苏芷落开了两台风扇,一台对着床底,一台对着床上,可吹出来的风都是滚烫的。
她被热醒时浑身湿透,汗湿的额发黏在脸颊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苏芷落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喝水。低头时,正瞧见睡在下铺的柳程叙——她显然也热得难受,睡裙卷到了胸口,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
不知道停电还要持续多久。
苏芷落喝完水,重新躺回床上。片刻后,她又拿起扇子,轻轻坐到柳程叙身边。柳程叙迷迷糊糊睁开眼,在昏暗光线下,依稀看见苏芷落正为她打着扇。
她翻了个身,自然地滚进苏芷落腿间,双手环住那截细腰。
或许是体质差异,苏芷落天生体寒,再闷热的天气肌肤也依旧清凉。而柳程叙浑身滚烫,像团小火炉。
她贪凉地蹭着苏芷落的小腹,声音带着睡意含糊嘟囔:“嫂子,好热……”
苏芷落将扇子放低些,轻轻对着她的脸扇风,“应该快来电了,再忍忍。要喝水吗?”
柳程叙摇摇头,脸颊又往她冰凉的肌肤上贴了贴,声音带着睡意:“你身上好凉快。”
苏芷落被她烫得微微一颤,摇扇的动作慢了几分。她伸手将柳程叙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湿润的发根。柳程叙得寸进尺地又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嫂子……我好爱你。”
夜风穿过纱窗,轻轻拂过相贴的肌肤。
苏芷落指尖微顿,低低应了一声:“嗯。”
夏夜的燥热让心头也泛起闷意。她低头看向这个与自己走过数个寒暑的人,心底涌起阵阵悸动。
最近学习,她接触到一个词——“吊桥效应”。人在紧张环境下容易将心跳加速误认为心动。
苏芷落总是怀疑,柳程叙是不是受到她的照顾,而错把依赖当成了爱意。
柳程叙紧紧环抱着她,睡得很香。
苏芷落的扇子摇得越来越慢。
这一刻,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想要亲吻柳程叙的念头。
这念头并非凭空而来。
或许早在柳程叙偷吻她,她控制不住肉体生出来的欲望想回应,亦或者,是晚上柳程叙盯着她擦拭面霜的目光,在她心底留下印记,悄然滋生了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