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巨响震彻夜空,灼热的气浪将周凌狠狠掀翻在地。
他只觉得耳鸣不止,眼前一片模糊。挣扎着爬起身时,只见那座作坊已经化作一片火海,破碎的木屑和石块如雨点般落下。
“陛下!”李佐踉跄着跑来,脸上带着擦伤和血迹,“我们中计了!”
周凌抹去脸上的灰尘,眼神阴沉地望着熊熊烈火。
在跳跃的火光中,他看见几名侍卫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这一次,他们不仅扑了个空,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李佐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压抑:“陛下,王猛、孙毅两人……当场殉职。张远重伤,怕是也撑不过今夜。”他每报出一个名字,周凌的指节就收紧一分,“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从您入主东宫时就追随陛下……”
周凌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跳跃,映出一双淬冰的凤眸。
那三个亲卫,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从夏国宫廷到这边陲荒漠,始终不离不弃。如今却在这异乡的爆炸中尸骨无存。
待一行人带着伤员返回临时营地,周凌环顾四周,发现本该在此等候的芳如不见踪影。
他立即命人搜查整个营地,却只找到被割断的绳索,阿鹿恒也不知所终。
周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节捏得发白。
好个贺若,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这种把戏。
“传令。”周凌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带一队人马,屠尽吐谷部落。一个不留。”
李佐领命而去,马蹄声在夜色中渐远。
然而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又匆匆返回,脸色凝重:“陛下,吐谷部落已经人去楼空。帐篷、物资全都搬空了,连牲畜都没留下一头。”
周凌眸中寒光乍现:“好个金蝉脱壳。”他忽然冷笑一声,“既然阿鹿恒甘愿冒险带走贺若,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那么……”
他转身看向李佐,语气森冷:“贺若的儿子,不可能不知道阿鹿恒的藏身之处。”
李佐立即领会:“臣这就让蔡善审问贺兮远。”
“记住,”周凌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别弄死了。他父亲很可能会来救他,留着有用。”
牢房深处,蔡善听完李佐传达的旨意,眉头微皱。
这几日看守贺兮远,他见识过这个少年的倔强。
那孩子明明害怕得指尖都在发抖,却始终挺直脊梁,连一声哀求都不曾有过。
有次送饭时,他甚至看见少年在用地上的稻草练习写字,那专注的神情让人不忍打扰。
“大人,”蔡善谨慎地问道,“那要拷问到什么程度?”
李佐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弄不死就行。”
蔡善目送李佐离去,转身推开牢门。
少年蜷在角落的草堆上,听到动静立即警觉地坐直身子。
昏暗的油灯下,他那双与某人极其相似的桃花眼闪着倔强的光。
蔡善在心中暗叹一声,还是取出了刑具。
铁链碰撞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第102章用刑他是大夏朝尊贵无比的皇长子!
夜色浓稠如墨,将整片土房区裹进沉静的黑暗里。
几道黑影借着稀薄的月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一间不起眼的石屋前。
为首者指尖轻叩门板,暗号刚落,木门便应声开启一道窄缝。
“首领。”来人闪身入内,单膝跪地,急促的呼吸让声音略显沙哑,“关押贺兮远的地点变了。我们按原计划突袭东边地牢,扑了个空,蔡善一行人也没了踪迹。”
阿鹿恒正坐在火塘边擦拭弯刀,闻言动作骤然一顿。
芳如原本静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听到消息的刹那,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