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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又骑在黑狼背上，低头观察那深不见底的漩涡：“哥，你确定在这下面？”

黎夜并未说确定，他阖了阖眼，蹙眉向下看：“先探探路。”

他话音刚落，黑蛇从衣袖里游出，又旋即变成庞大的黑狼，同黎又骑的这头一模一样。

黑狼在空中跳跃几下，朝漩涡下方俯冲，在即将接近涡口的时候，下方骤然冲出一颗巨型的红色血口拦住狼的去路。

黎又的心脏瞬间提起来。

黑狼闪避开了，藏在深海里的那家伙又钻了出来。

“我以为你们过来一趟，是决定好了我之前的提议。”那家伙仍半个身体生长在红色巨龙的头部上，它双手环抱在身前，扬着眉宇，一瞬不瞬近乎痴迷的看着黑狼上的黎又，“小可爱，我猜你们在找杰森，对么？”

黎又凝着脸：“我们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还挺凶。”那家伙越来越愉快，“杰森逃来我这没多久你们就追来了，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在找他。”

它看一眼黎夜：“我亲爱的弟弟，如果你舍得把这小家伙给我玩——”

它话没说完，当空被黎夜的尾触和黑狼绞成为无数块。

血腥味迸发散开，随之还有爆体声，听得人头皮发麻。黎又的眼睛被黎夜捂住，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感受到的是他哥手掌的温度。

黎又的眼睫轻颤两下，双手轻举握住黎夜的手臂：“哥。”

“嗯。”黎夜冷着脸看下方海面上正在聚拢的血肉，对黎又说，“有脏东西，你别看。”

黎又当然知道他哥说的脏东西指的什么，他想了想，问：“哥，你能杀死它吗？”

这是黎又第一次问黎夜这种事，黎夜稍有些怔忪，不过几秒恢复如常：“如果你指抹除它，我可以吃掉它。”

一听吃掉，黎又顿时蹙起眉头：“不能乱吃东西。”

【话能乱说，东西可不能乱吃。】

【这东西吃了不会影响脑子吧？】

“……”黎夜捏一把黎又的脸，“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如果我的本体吸收了它，常理来说对我没有多大益处，但也不会有坏处。”

黎又仰头，双手拉住黎夜的手：“那你有几成把握能成功吃掉他？”

“七成。”黎夜对黎又说，“我不会死在任何人手里，同根同渊的生物也不会。”

七成，这个占比对黎又来讲还是冒险了些，他垂下眼睛看着下方，手抓紧黎夜的手。

一阵阴恻恻的风吹来，黎又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他怔忪地抬起眼睛：“哥哥。”

黎夜看着他。

“我要你抹除了它。”黎又抬头望着黎夜，目光坚定，“你会赢的。”

黎夜低头，虔诚亲吻黎又的额头：“嗯，我会赢。”

如何形容同根同渊之前的斗争，是才从血块拼凑起来的那家伙都未曾真正想过的，它的弟弟这次是真想吃掉它。

海面上空盘踞两头巨龙，无数个钟头后，黑色的那条啃食掉红色那条最后的血肉，即将吃掉红色那条的头颅时，生长在头颅上的男人目眦尽裂发出惨叫。

冰川上，被黑狼怔围护的黎又凝重地看着这一切，他并不惊惧，只是被画面冲击得有些不适，可也不曾闭眼，睁大眼睛看完了全程。

黑龙不断膨胀变大，当黎夜吞噬了那家伙后，围绕在黎又身边的分体黑狼逐渐焦躁，唰一下消失不见。

黎又心里不安极了，即便他知道结局黎夜不会出事，他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他来到冰川边缘，紧张地看着在海面漩涡上不停盘旋的黑龙，大声呼唤：“哥——”

呼啸的风声吞没了他的声音，黎又撕扯着声音再喊一声。

下一瞬，黎又的身后涌来无尽风浪，吹乱他的头发，吹鼓他的衣服。一道黑影覆来，熟悉的气息混合刺鼻的血腥气将他笼罩。

黎又没来得及回头，被拥入了一个寒凉的怀抱中，他被黎夜从背面抱起来，双脚悬空，脚尖触碰不到地面。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黎又侧过脸挨着他哥黑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