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听命入了内间。
苏氏像是突然没了兴致,道天色不早,便将范玉盈和顾缜赶了回去。
范玉盈憋着一肚子好奇,在回到葳蕤苑沐浴歇下后,终究忍不住问道:“世子爷,父亲那事……是真的吗?”
顾缜看向躺在身侧的范玉盈,即便她不言明,他也知她指的是何事。
“想是子虚乌有,我了解父亲,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既他觉得不会,缘何不……
男人像是看出她所想:“我不是没劝过母亲,只是……”
只是她那婆母不信。
范玉盈竟是能理解苏氏了,这山高水远的,哪里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何况男人这东西,嘴上说一世一双人,旷得久了,心也就野了。
别说她公爹定北侯那样七八年不曾回家的,身边没个女人,说出去旁人恐都不信。
思至此,她瞥了眼躺在身侧这个同样心野了的狗男人,忍不住在心下低骂几句后,倒也没忘了正事。
“世子爷对西北边关境况可了解?”生怕顾缜起疑,她又补了一句,“边关凶险,也不知何时就起了战事,妾身不免有些担忧。”
顾缜深深看她一眼,“西北异族打三年前被父亲带兵重创后,元气大伤,一直安安分分,但近日形势如何,我着实不大清楚。”
“那父亲何时会回来?”她问道,“或许等父亲回来,母亲就不会这般满腹忧愁了。”
“父亲年岁大了,我猜至多再两年,陛下也该另寻接替之人,允父亲回京。”
原他是这么想的。
范玉盈垂睫,掩下眸底思绪,他本是在等他多年未见的父亲回来,可怎也不会想到,前世最后他等到的会是父亲战死的消息。
她忍不住往顾缜怀里拱了拱,却感受到男人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可他并未做什么,只垂首,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用那低沉浑厚的嗓音道了句“安心睡吧”。
范玉盈秀眉微蹙。
打她中毒至今一个多月来,顾缜都未碰过她。
然范玉盈清楚,他不是不想要,可能只是不想要她了。
毕竟在她身上也不能尽兴,不若换个能让他尽兴的地方。
范玉盈抬眼见他已闭上双眸,不知怎的,心下有些不大舒服。
可分明梦里是她,梦外还是她,她又不是没看清顾缜究竟是个什么德行的。
朝三暮四的狗男人!
她试图退出去,可动了动才发现这人抱得格外得紧,一双铁臂似将她禁锢在怀里,她无法,只得不情不愿继续贴着他睡。
她本想着今日偏不如他的愿,可终究熬不过子时,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还未彻底睁开眼,就觉天旋地转的一阵,待反应过来,人已被抱坐在了一大敞的窗户上,转头一瞧,窗外竟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
她惊了惊,几乎是下意识将整个人攀在了男人身上。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你是神女,也会怕吗?”
范玉盈横他一眼,“云郎缘何这般作弄我。”
“不过玩笑,怎就生气了。”顾缜轻而易举地托抱着怀中人在屋内的圆桌上坐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今日这一身装束。
范玉盈顺着他的视线垂眸一瞧,双颊登时浮上两片红云。
这是什么不正经的衣裳。
外衫薄如蝉翼,内里棠红的小衣又短又宽松,全然起不到遮掩的作用不说,上露了半片雪峰,下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展露无遗,底下的罗裙开了一边,纵然不撩起,也隐约可见她一双细长纤白的腿。
范玉盈羞得想遮掩,可一时竟不知遮哪处才好。
男人缓缓压下来,“我有一事想问你。”
范玉盈干脆不遮了,佯作自然地勾住顾缜脖颈道:“云郎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