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终究不忍,苏青沅伸手抱住她,手掌抚住她的脑袋按在怀里,解释说:“我与她没有什么。”
苏青荷下颌扣在她的肩上,脸庞仰起,眼泪忍不住往回流,说:“你怪我吗?”
苏青沅知道她是问下午的事情,她也知道,荷荷爱她,可是却不敢在人前承认。
她有失落与伤心,可还是失去了力气去折磨她。
“我不怪你。一切是我造成的,怪不到你的头上。”
苏青荷哭着埋进她的怀里,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颤声道歉:“对不起姐,我没有不承认,我只是,只是……”
“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苏青沅打断了她,她知道她说不出原因来,也同样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去接受她的退缩和不勇敢。
爱情是光明正大的,可苏青沅知道,她的荷荷,永远做不到。
她只有在退缩和痛苦中不断地挣扎来回,才会求得心安,而自己,也只能在这缝隙里,卑微地祈求这一点点的爱。
苏青沅抱她上楼。深夜,她们相互拥抱,在这突然寒凉的雨夜里,彼此索求着这一点点的温暖。
十五号,苏青荷处理完文学社里所有的工作和后续。
历时近十天,整个世界像一场战争,她打得精疲力尽。社交平台上,她没有勇气点进去,查看任何一条留言。《淡味》的创作,彻底中断。
她望着那书架上一排一排的书,这是她近乎六年来的全部心血。
可现在,全部没有了。
楼下有门铃声,苏青荷下去开门。
有人送来一份文件,苏青荷从信箱里拿出来,没有地址,也没有说明。
苏青荷拆开来,翻开那两张纸张,整个人怔住,只在一瞬间像掉进深海里,忘记了反应。
纸张从手里飘落,飞到了台阶下的积水坑里,她愣了下,急忙又去捡。
手指在颤抖,浑身也在颤抖,仿佛天空也是颠倒过来的。
没有犹豫,苏青荷把车开到了苏青沅公司楼下。
上午十点,整个公司上下都在开会。
她从电梯上去,秘书处只有何修美一个人。看见她神色匆匆赶过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苏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吗?”
苏青荷早已失控,连精神也有些恍惚,盯着她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说:“我找她。”
何修美知道她说的是苏青沅,又见她脸色不好,不由地温声告诉她:“苏总在开会,大约还有一会儿才能结束,这样,您到她办公室里等一会儿。”
苏青荷怔怔说好,“我等她,等她回来。”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苏青荷一个人,她从十点一直等到了十二点多,苏青沅才开完会。
秘书告诉她,人在办公室里等她。
苏青沅轻怔,转身推门进去,就看见坐在那里背朝着的身影,她轻声喊她:“荷荷……”
苏青荷神思恍惚着,听见身后的声音浑身一颤,本能地觉得害怕。
苏青沅走过去,察觉出来她不对劲,她走到沙发旁,在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轻轻问:“发生什么了?”
苏青荷控制不住流下眼泪来,只看着她忘记了反应。
苏青沅拧眉,伸手替她擦拭眼泪,问:“荷荷不怕,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苏青荷转过身,把包里的那两张几乎湿透了纸张拿出来,摆到她的面前。
苏青沅低头接过,纸张被雨水打湿,几乎已经快要损坏了,可还是能够辩清上面的字迹。
这是一份血缘亲属鉴定书。
“这是谁给你的?”苏青沅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布满哀伤与泪水的一双眼睛问。
苏青荷缩瑟了下,浑身像掉进深渊里,她一点点从她掌心里抽离,眼神冷得犹如冰,喉咙口像是被刀尖一刀一刀凌迟着,疼得她几乎开不了口。
“是真的吗?”
苏青沅被她的眼神伤到,她有一种近乎不惜失去一切的癫狂,苏青沅逼上她的目光,伸手去抓她不住反抗后退的指尖,紧紧攥住,道:“如果是真的,你还爱我吗?”
苏青荷蓦地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奋力从她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