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记得,当时她告诉刘疏同自己落水的事时,刘疏同当场就给宋时宜打了电话,但那会儿她分明说的是她不知道谭莛姝回来过。
原本她从那个时候起就在伪装。
不,或许更早。
应该从方汀被谭家找上门时,她就在伪装了。
“可是说不通,她既然知道我和方忠斌在联系,她为什么不劝阻或揭穿我?”谭莛姝道。
“你觉得对她来说,是一个假千金好掌控,还是一个真千金好掌控?”方汀淡声:“你从头到位被她利用,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谭莛姝呛道:“纵然是利用,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你别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说教模样,总觉得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好命。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唯一疏忽大意的,就是太过相信她。”
“不过如你所说,品酒会上的事确实是她指使我做的,但她只是让我制造一些混乱,具体是为了什么,我不清楚。”
方汀沉默片刻,脑海里浮现品酒会结束后,网上突然出现的那条博文,那条一夜之间将谭家推上风口浪尖的博文,其中某些细节只有内部人士才知道。
现在想来,那极有可能是宋时宜的手笔。
而那条博文也最终成了引起谭家动荡的关键。
难道宋时宜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谭家?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刚才问我银行卡的事,是想知道什么?”谭莛姝出声打断方汀的思绪,她语气依旧不太好,但周身的气质却没之前那么扎人。
“我怀疑……”方汀声音顿了下,她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眼办公室门,但等了一会儿,看没有动静,她才道:“我怀疑宋时宜给过方忠斌一笔钱,要他杀我。”
方忠斌一开始和谭莛姝联系上,她或许并不知情,但随着谭莛姝转账的次数一多,宋时宜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之那六十万的大额转账,在刘疏同都已经知道的情况下,宋时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清楚。
因此知道方忠斌那段时间缺钱,且又知晓他存在的人,只可能是宋时宜。
谭莛姝一时语塞,但看方汀肯定的眼神,顿时有点瞠目结舌,只觉荒唐:“怎么可能,你有什么证据,你人现在可好好站在这里的。”
“就因为我人还站在这里,我才能确定。”方汀声音平淡如常,但谭莛姝却莫名听出了一股寒意,“你想怎么做?”
方汀掏出一张写着海外银行卡号的纸,递给谭莛姝,平铺直述道:“我要你帮我确定这个账户到底是不是和宋时宜有关。另外,帮我监视她,我需要知道她的所有行动。”
调换孩子的事已经无法追诉,那么即使得知凶手是谁意义也不大。但杀人未遂的性质却不同,只要证据链完整,一切就好办了。
手里的纸迟迟未被接,方汀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谭莛姝,“你什么意思?”
谭莛姝哂笑:“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不会以为我把宋时宜的这些事告诉你,咱家就成什么好姐妹了吧?你别太天真,我是绝不可能再回她身边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谭莛姝看了眼时间,姿态闲散地朝后一靠,下巴朝门口点了点,略带讽意:“谭爻马上开完会回来了,你确定要让他看到你在这里吗,在他眼里,我现在的遭遇可是拜你所赐。”
“你到现在还天真地以为,我来找你,没有任何筹码是吗?”方汀不怒反笑,她将手中的纸轻飘飘扔到谭莛姝手里,然后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中的一个视频。
赫然是一段夜间的录像,色调昏黄,但像素极高,很容易能看出其中正紧紧拥抱的两人,那角度看上去似乎在接吻。
谭莛姝脸色骤变,想去夺手机:“你……你从哪来的!”
“你觉得呢?”方汀在谭莛姝手伸来时,及时将手机撤了回来,让她恼羞成怒,抓了个空:“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