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局!”
一名穿制服的年轻警察从门外风驰电掣般卷进来,将怀中的资料一股脑砸向孟文军的办公桌,擦了把汗,平复呼吸道:“查清楚了。”
“长鸣汽车运输有限公司实际控股人名叫宋浔,今年三十岁,几年前因涉嫌聚众斗殴被辖区分局拘留,后来应该是找人私下进行调解,因此没有被起诉,那件事后他就去了国外,今年三月才回国。”
孟文军翻看年轻警察送来的资料,目光如炬,少顷沉声道:“知道了,通知下去,十分钟后召开案情分析会。”
“是!”
十分钟后,市公安局小会议室内,一群人正襟危坐,严守以待地看向坐在正前方的孟文军。
孟文军则下巴示意坐在他下方的第一位,一个国字脸、其貌不扬的中年警察:“常胜你先简单说一下目前的案件侦办情况。”
“是,孟局。”
常胜沉着道:“经过大家前期的不懈努力,我们已经初步锁定了‘5。17’案的嫌疑人,即长鸣汽车运输有限公司货车司机刘清、运输部经理徐哲。二人交代了作案过程,并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同时,经查前段时间某乌姓著名女演员的车祸案,涉及车辆、人员也系长鸣汽车运输有限公司所有,鉴于两个案子存在一定关联性,因此经请示上级后作并案审查。目前,蒋队那边正前往市监狱提审犯人,我们这边则派人守在医院。”
“其他的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我的汇报完毕,孟局。”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孟文军脆利落地在笔记本上落下最后一笔,啪一声将笔搁在桌上,发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声响。
但在场众人均心中一凛,不由自主挺直腰板,收回心神,定定看向他。
“友亮再汇报一下你那里最新掌握的情况。”孟文军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朝刚才拿着一沓资料冲进他办公室的年轻人,下巴一点。
“啊……是,孟局!”赵友亮显然有点猝不及防,但还是绷紧头皮,在一众注视中开口。
……
某筒子楼内。
方汀从意识昏沉中逐渐苏醒,沉重的脑袋令她起身的动作受阻,不受控般倒回了床上。
后脑勺不小心磕到一旁的床头柜,发出咚一声闷响,枕骨阵阵发疼。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方汀稍微清醒过来,保护冷静,打起精神观察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待的地方应该是卧室,没有窗户,房门紧闭,屋内堆放着杂乱的衣物,原本挂电视的地方只留下一根钉子和线,应该是被人拆走了。
目之所及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方汀于是撑起身体,扶着床缓慢下床,脑袋被药物作用的后遗症正在逐渐减轻,她尝试着拧开卧室门。
奇迹的,门竟然没锁,就那么咔哒一声,开了。
客厅里没人。
但看到客厅的模样,方汀那颗明显雀跃的心冷却下来,客厅的窗全部被封死,没泄进来一丝光线。
走上前,拉了下门,纹丝不动。
大门是老式防盗门,从外面能反锁,透过猫眼,方汀竟然还看到外面有一层铁栅栏门,落了把拳头大的锁。
方汀不再打大门的主意,慢悠悠走到狭小的沙发上坐下来,面前是个简易的茶几,烟盒、烟灰缸、报纸、泡面桶胡乱摆放,满是污垢。
她刚拿起桌上的报纸要看,就听门口处传来咔咔开锁的声音。
宋浔推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方汀,愣了下,但片刻又是一笑:“你还挺自在的。”
方汀没答话,先是打量着宋浔,他戴着帽子,穿着一件深蓝的格子衬衣,气质与那天截然不同,“我应该不认识你?”
“当然,我们没见过。”宋浔走上前,将手中的盒饭放在桌上,从中递出一份给方汀:“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方汀手指一顿,面前的盒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宋浔看方汀这样,登时扑哧一笑,格外友好地帮她拆开一次性筷子:“开个玩笑,只是带你换一个地方,这里不安全,车也不能开,所以你还是醒着比较好。”
说完,他又补充:“不过我劝你别打其他主意,我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品德。”
调侃的语气里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不过这人比方汀想的态度要好许多,似乎不太像绑架谭绛茵那伙穷凶极恶之徒,起码她能感受到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