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宋浔前进几步,就一定会发现她的异样。
“今天是千翎全体股东大会的时间,对吗?”方汀转移宋浔的注意力。
“对,你想说什么?”宋浔看了眼手机时间,其实他并不了解宋时宜阻止方汀参加股东大会的原因,或许只是单方面怕方汀手里那个录音影响股东大会的结果。
“只是问问。”方汀并没有第一天清醒时,那么情绪失常,她朝宋浔笑了笑。
宋浔眼前一晃,有瞬间的失神。
方汀歪着头看向宋浔,眼中流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东西:“我免费赠送你一个宋时宜的秘密,怎么样?”
宋浔朝她走近:“什么……”
‘秘密’二字还未出口,他目光就瞥到方汀脚腕处松开的绳子,神色遽然大变,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依稀的摩托车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正当他分神想回头看门口时,电光火石间,方汀看准时机,从地上飞速弹起,拽着手中的绳子,一把套住宋浔的脖子。两人的距离顷刻间拉近,方汀甚至能看到宋浔遽然紧缩成针状的瞳孔。
“你想干——什么!?”
尾音变了调,宋浔一脸惊恐地抓着方汀的手,想要挣脱。
奈何他已经被抢夺了先机。绝境之中靠肾上腺素能爆发出多大的威力,方汀此时有所感悟。
她将绳子在手掌缠绕了数圈,用了百分百的力气,交叉拉紧缠绕在他脖子上的绳子,即使感觉宋浔整根手指都已经嵌进她胳膊的肉里,方汀都没敢松下一丝力。
“你……呃……你……”宋浔死瞪着方汀,瞳孔充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方汀提着一口气,全神贯注,她似乎听到了绳子挤压皮肤和骨骼发出的那道耸人的咔咔声。
手臂肌肉拉扯撕裂到了极点,两条胳膊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方汀整个人已经没了理智,宛如机械性动作般死拽着绳子不放。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听、懂、了、吗?”方汀下颌线绷得笔直,话语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挤出。
“……”身下的宋浔脸因窒息憋得通红,眼白已经开始上翻,无力拍打着方汀的胳膊,一个字都说不出。
直到身下的人已经感受不到呼吸,方汀才松开手,一脚踹开他,靠在满是灰尘的承重柱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发直。
半晌,方汀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小心翼翼走上前,试探了下宋浔的呼吸,食指刚放到鼻梁下,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就听门口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方汀蓦地抬头,那盛满茫然的眼神,与孟钊隔空一撞。
孟钊脚步骤然停止,他视线落在方汀脸上,从额头到嘴唇,没放过任何一处。
“孟钊?”方汀听到自己发出这样的疑问,声音很平常,但仔细听,能听出强撑的理智正站在岌岌可危、濒临崩溃的边缘,她目光紧紧追随孟钊。
直到他来到自己身前。
方汀闭着眼,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没发出任何声音,下一秒,她被拥进孟钊怀里,如愿以偿的温暖袭来,方汀如同瘾君子般,深埋进他的肩颈处,鼻息间依旧是那股熟悉好闻的木质香。
“怎么找到我的?”方汀觉得自己疲惫极了。
孟钊心里空的那一块好像被补全,他收紧双臂,掌心按压着方汀的后颈,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声音嘶哑低沉:“沿路找过来的,我看到你那枚耳钉了。”
方汀笑,从他颈间抬起头,与他额心相抵,四目相对,她目光从孟钊眼睛、鼻梁、嘴唇逡巡而过,最终定定落在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唇上。
孟钊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了滚。
“你想做什么?”他声音更加哑,似乎还藏着些难以言喻的意味,他手掌扣住方汀,两人的唇在呼吸交缠间若即若离。
“我……”方汀舔了舔唇,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焦,“我能亲你吗?”
孟钊呼吸一滞,手掌几乎控制不住力度,他重重咽了下喉咙,声音已经沙哑得快听不清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偏头躲过方汀的唇,理智在钢索上摇晃。
该死的吊桥效应。
他伸手捂住方汀的嘴,感受那两片薄薄的唇在掌心探索,孟钊浑身又是一僵,他咬牙,但轻声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亲。”